杨峥暗暗松了一口气,与高航一前一后走到了圆桌前。
那圆桌旁一左一右的两个老头,仿佛没看到杨峥的到来一般,两人各自盯着棋盘,白飘飘的长须随风而动,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杨峥走到跟前毕恭毕敬地对着两人抱拳行了一礼,道:“两位老先生,在下有一件大事需要与两位说说话儿……?”
两人仿佛没听见一般,便是双眼也不曾移动一下。
高航微微有些怒色,正要上前呵斥。
杨峥道:“无妨,我权当看看两位老先生棋局!”
听了这话儿,左侧的一个年长的老头这次扭头看了一眼杨峥,点了一下头,便不再理会,继续盯着棋盘。
两人落子很慢,每下一步仿佛都要经过漫长的等待。
场上满满安静了下来,唯独风吹叶落,棋盘上落子有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为首的长者哈哈大小道:“好,好,终究是老弟技高一筹啊,这一局老夫佩服,佩服!”
对面的老头呵呵一笑道:“老哥说笑了,刚才若非老哥有意想让,只怕我也赢不了老哥啊?”
年长的老者倒也没否认,忽看了一眼杨峥道:“小娃娃,你觉得老夫这一局如何?”
杨峥看了看抱拳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才道:“棋之道好比山泉,让它顺着山谷自然流淌,行乎当行,止乎当止。你若一味斗力逞巧,三年也脱不了先。两位老先生早已是顺着山谷自然流淌,行乎当行,止乎当止的境界,堪称此道高手!”
年长的老头微微楞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道:“好一个顺着山谷自然流淌,行乎当行,止乎当止。说得好,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却又这般见识?实属难得啊?”
年轻的老头也点了点头道:“师兄,想不到你我二人对弈了一辈子,还不如这个娃娃看得通透,实乃惭愧啊?”
这年长的老头就是吕海,年轻的名叫李涛,两人是师兄弟,加上年岁相仿,同乡同里,都有出生在爱好围棋的家庭,又都受教于同一位老师,这是他们的相同之处。但在起点上,吕海要高李涛那么一点点。
说起来吕海还是占了老爹的光,吕海父亲是个棋迷,直下到家道败落仍未尽兴。可惜棋艺始终不高,只把这一嗜好传给了儿子,吕海三岁时,看父亲与人对弈,便在一旁呀呀说话,指手画脚了。
父亲见儿子与己同好,甚是欢喜,唯恐儿子和自己一样不成气候,当下带儿子拜乡里名手郭唐镇和张良臣为师,棋艺日见长进。不久两位老师的棋力都不及他了。父亲又送他拜山阴著名棋手俞长侯为师,俞长侯棋居三品。有这位名师指点,吕海长进更快,十二岁时就与俞长侯齐名了。
三年后,吕海竟已受先与先生下了。他与先生下了十局,先生完全不能招架学生的凌厉攻势,均败在学生手下。从此,俞长侯不再和他下棋。他十六岁时,便成为连云十八寨的高手,一时无人能敌。
而李涛从小就读于私塾,是个老实、文静的孩子。他父亲是位雅士,擅长诗文书法,也画些兰竹之类。李涛念完功课,便坐在父亲身边,看他抚琴下棋。渐渐地,他对这棋艺发生了兴趣,开始向父询问其中的道理。
父亲对他说:”学琴需要'淡雅',而不能'繁枝',学棋需要'灵益',而不能'沾滞'。你瘦弱多病,学琴好些。”于是他开始学琴了。不过没过多久,父亲发现儿子对围棋的喜爱甚于琴。
当时,比他年长一岁的吕海从师俞长侯学棋,到十二岁时,已与老师齐名,这使他十分羡慕。父亲便也把他送到了俞长侯门下。
李涛不甘久居人下,他在俞长侯那儿,先生受先三子教了他一年,他便能与吕海争个高下了,其间,老棋手徐星友也曾受先三子与他下过棋。老棋手慧眼识真珠,非常看重这位少年棋手,把自己的棋著《兼山堂弈谱》赠给他。李涛也果然不负厚望,对这本名著认真钻研数年,受益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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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送上,耽搁了下,请见谅,今晚还是四更吧!咱不拖欠!你们也要给给力,咱也不能太寒酸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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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