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明显了,粟城的老百姓,舍不得自己的家当,趁着天黑,人多的乱劲儿,偷偷跑回去了,他们只顾着自己的家业,却不知道要承担多大的危险,他们回去,肯定会落到日本人的手里,面对他们的,是怎样的结局?
因为唐秋离的命令,太行山根据地的居民,逐步西撤,留给日本人的,是一座座空城,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恐怕遭到接连不断的打击,日军又找不到独立师部队的踪迹,拿根据地的百姓泄愤,日本人绝对干得出来。
唐秋离这样的策略,确实使山口的计划落空,随着日军逐渐往西推进,既没有和独立师的部队交火,也没有抓到一个老百姓,前面是什么情况,山口两眼一抹黑,有一种迅速击出的拳头,打着棉花上,不着力的感觉,郁闷得要吐血。
让唐秋离最忧心忡忡的是,根据日军的推进速度,昨天傍晚,粟城就已经被占领,这些老百姓跑回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舍弃三千多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唐秋离做不到,他已经没有心思处理任何人,包括那个失职的粟城县长刘有志,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刘有志在百姓进入粟城之前,把他们追回来,师指驻地堡则,距离粟城最近,拼死一救,希望能避免这场灾难。
实在不忍心责备这些善良、淳朴而又有些自私的百姓,自打太行山根据地建立以来,日军的铁蹄,从未踏上这块儿土地,山外那些生死搏杀,离他们很遥远,连枪炮声都听不到,安居乐业,日子过得很太平。
三千多百姓私自返回粟城事件,起因很简单,就是一个叫许富的人,他早年间,在天津的日本洋行做过事儿,大约在七八年前,返回了老家粟城,开了一间杂货铺,在粟城也是个很有威望的人,平时的为人也不错。
过惯了太平日子的城关镇居民,对于这次大撤离,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怨言,许富更是满心的不情愿,街坊邻居的心思,许富也猜到了,私下里,就有了鼓动其他人跑回去的想法,起初,大家都不敢,听说日本人凶得很,杀人就像是宰小鸡儿,抓住中国人一个都不留下。
许富大不以为然,他说,“别听县府的人在哪空口白话,我在日本人的洋行里做事四年多,根本没那事儿,日本人对人可客气了,不鞠躬不说话,县府的告示在吓唬咱们,好让咱们痛快儿的搬家,”说着,为了增加可信度,许富还弄出几句日语。
在粟城颇有些家业的人,心活了,串联后,约有三千多人愿意跑回老家,粟城地方警备部队,加上警察局的警察,不过一千八百多人,要负责维护十几万人,哪里顾得过来,等到发现后,三千多老百姓,已经跑了有大半天的功夫。
县长刘有志如遭雷击,作为太行山根据地相当一层的官员,他很清楚事态的严重性,失职,严重的失职,枪毙自己一百回也不为过,他的眼前出现了悲惨绝伦的一幕。
安排继续西撤后,他带着粟城县警备部队一个营的兵力,沿着来时的路线直追下去,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老百姓进入粟城之前追上他们。
粟城果然被日军占领了,一路烧过来的日军士兵,对于没完没了的烧房子,已经很厌倦,进入太行山几天时间了,一个中国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占领的是一个个死一般寂静的村镇,连可以抢劫的物品都没有。
难道只能对着这些泥土堆成的建筑,施展大日本皇军士兵的武功?所有的日军士兵,心情只能用单调、乏味来形容。
进入粟城也不例外,日军士兵根本提不起精神,草草的搜查了县城,结果不出他们的意料,对于上司烧房子的命令,相应很不积极,躲在一间间空荡荡的房子里磨洋工。
占领粟城的是日军一个联队,联队长叫松下清一,骨子里是个嗜血好战的人,他的联队,作为师团的前卫部队,一仗未打,干的就是到处放火的勾当,松下清一的心里别提多别扭,对于山口参谋长的命令,其实很腹诽,正规的皇军野战联队,干这种二流的辎重部队,都不愿意干的事情,不消灭独立师的有生力量,光烧这些破房子有什么用?
参谋长阁下,也太过于小心,有些畏首畏尾,不太像帝国的军人在这样的司令官指挥下,部队能有什么作为?松下清一一边想,一边大摇其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