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光图急促的喘息一下,因为激动,脸孔涨得通红,接着口述,“现日军已经逼近我指挥部附近,全师陷入混在之中,职部深知,以绝无生还的可能,唯有以一己之躯,血染我华夏国土,一三零师自职部以下,战至最后一人,绝不做。。。。”
空中掠过尖啸声,几发炮弹飞来,硝烟弥漫,中原大地的寒风吹散硝烟的时候,一三零师指挥部,荡然无存,只有几个深深的弹坑,还有就是袅袅的余烟,一袭军装的一角,被气浪冲上半空,又飘然落下,领章上的一颗金星,在阳光下,闪着金子般的光辉。
电文至此戛然而止,在电台旁,译出一句读一句的唐秋离,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也知道曹光图没有说完的那两个字是什么,他摘下军帽,师指里所有的人,都肃然起立,一阵肃穆的悲怆。
唐秋离的眼里,有泪花闪过,又一个铁骨铮铮的军人,一个热血的中华男儿,陨落在中原大地,他们不是死在对敌的战场上,对军人来说,那是死得其所,而是死在汤恩伯之流卑鄙的逃跑中,安阳之败,鹤壁之败,都清楚了,都出自汤恩伯之手,可惜我中华几万热血铮铮的好男儿,为什么?唐秋离锥心的剧痛。
他转过头,脸色铁青,嘶哑着嗓音对情报处长于得水命令到:“于处长,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管你付出什么代价,把汤恩伯给我找出来,哪怕是他钻到耗子洞里,也要把他给我挖出来,我要见到他。”
所有的人,都几乎是同时打个冷战,师长身上的杀气,使指挥部里的温度,似乎在瞬间下降好几度,他们都到师长眼里闪烁的寒光,犹如实质般,直直的刺进每个人的神经,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恨,甚至超过对日本鬼子的痛恨。
于得水没有一句话,只是对师长敬个军礼,转身出去,他知道,此时任何的语言,都苍白无力,只有完成师长交代的任务,才能对得起他。
情报处,于得水脸色严肃的发布一道道命令,他启动了所有的情报系统,包括特战支队的系统,命令只有一个,全力搜寻第八军团军团长汤恩伯的下落,此事列为最高任务,一旦发现,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发回情报处。
曹光图和师部的所有军官阵亡了,一三零师的指挥系统立刻瘫痪,再也没有接到任何命令的一三零师官兵,凭着一腔热血,各自为战,在每一寸土地,每一处战壕,和蜂拥而上,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的日军,展开一场实力和兵力相差悬殊的血战,血肉横飞,战斗打得比五十三师更为惨烈。
兵力超过一三零师将近十倍的日军,面对近乎疯狂的中国士兵,本能的产生一种畏惧感,报死死包围的中国士兵,没有一个人选择投降,哪怕是因为重伤昏迷后,被俘的俘虏,一旦醒来,挣扎着爬向最近的武器,哪怕是一支断了的刺刀,甚或是半块儿砖头,然后,拿起手里的武器,奋力刺向或砸向日军士兵。
还在战斗的中国士兵,仿佛是没有知觉和生命的机器,几个日军士兵亲眼到,一个矮个子的中国士兵,很清秀的面孔,被三把刺刀同时刺进腹部,嘴角已经流出殷红的鲜血,脸上却泛起古怪的笑容,左手紧紧抓住一支三八枪,右手掏出一颗手榴弹猛地拉着导火索。
日军士兵吓得四散奔逃,有的慌忙卧倒,只有被抓住枪的日军士兵,被这一幕惊呆了,他只好丢弃枪支,卧倒的日军士兵恐怖的到,这名中国士兵的肠子已经掉出来,却飞一般冲进日军士兵的人堆里,一声巨响,他的身体消失了,周围倒下四五个日军士兵。
激烈而残酷的血战,持续了整整六个多小时,最后一阵枪声平息之后,从各个方向合围过来的日军,在新乡外围阵地中心地带会合,残阳如血,硝烟历久不散,战死的中国士兵,保持着生前的姿势。
阵地上,日军士兵的尸体,遍地横陈,一三零师在师长曹光图和指挥部全体军官阵亡的情况下,无一人后撤,无一人被俘,全师一万两千余名官兵,全体阵亡,这是自安阳首战以来,第二个以全体阵亡为代价,给日军造成重大伤亡的中**队。
中原大地暮色里的寒风,吹不散战场的硝烟,吹不走浓浓的血腥味,中国士兵的尸体,在落日的余晖里,凝固成一尊尊雕像,他们的身后,是陷落的新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