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被炸得四分五裂,船上的喽啰伤的伤,死的死,水面上传来一阵阵哭爹喊娘的惨叫声。
就在这混乱无比的时刻,荷月带着那帮侍卫从芦苇丛里钻了出来,他们或是用铁钩或是用刀,在水里乱钩乱戳一气,敌方人多势众,但此时哪有心思反抗,这些人又多是乌合之众,能逃则逃,能跑则跑。转眼间,一百多人逃得只剩了几十人。荷月这边则是愈战愈通,特别是荷月,她身先士卒,指挥若定,不但连杀数人,还活捉了贼首。
江星月命船工将船划回来,迎接这些英雄。荷月和另外一个侍卫提着被捆得像粽子似的贼首,水淋淋地上了船,然后将那人往板上一扔。
江星月坐在椅子上,一脸威严地开始审问他。
原来这贼首名叫杨春,是本地有名的贼首之一。
新任知府一到任就拿住了贼首杨春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明州城。城中百姓那绝望的心中多了一丝希望,本地的土豪乡绅在默默观望,其他的贼人也在观望。他们都在拭目以待这个书生的下一步行动。
江星月登岸后,看到城池荒废,市井冷清,不由得微微叹息,她知道这个地方很凋敝,但没想到凋敝到如此地步。
江星月一到州府就马不停蹄的忙碌起来,她先是聘了三名刀笔熟练、熟悉本地风土人情的师爷,接着又挑选了几个踏实肯干的下属,还要招新兵、训练新兵。荷月整天也跟着她到处跑。
江星月眼下的当务之急是防止贼人劫掠百姓。因为各地的秋收刚过,此时正是百姓较为富足之时,各处的贼人无不蠢蠢欲动。
若是不能处理这个问题,她这个新知府的脸面是个小问题,百姓一年的口粮是个大问题。
江星月一到任就带着侍卫师爷到处走访、了解情况。然而越是深入了解,她就越是头痛。这帮恶贼来无影去无踪,官兵很难擒获他们。
她思来想去,最后想出一个办法。她命令那些今年收成不错的村子,在每个村落村口修一座木楼,上面挂一面大鼓。若是哪具村子发现强盗,就开始击鼓。邻近的村子也击鼓回应。同时,她还派士兵守住要道,再让一部分扮成百姓守株待兔。几日后,这些贼人果然来劫掠村子,他们刚一进村,木楼上就响起了咚咚的鼓声,邻近的村子听到鼓声也赶紧击鼓回应,鼓声渐次传递下去,一时间鼓声齐响。各村村民各拿家伙一起出来,堵住各处要塞。混在百姓中间的士兵上前奋勇杀贼。军民士气受到鼓舞,愈战愈勇,一举将贼人拿下,活捉大半。此事,震撼全州。百姓无不欢欣鼓舞,豪门士绅也不得不为之改观。至于那些强盗劫匪们,则是缩手不出。明州城内暂时平静下来。
江星月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让人们对她有了新的认识,接下来的事情进展就顺利许多。
直到这时,桐月才算是全面认识到江星月的过人才能。她真的适合做官。她知人善任,熟知律法,断案清明。对于劫匪强盗采取强硬手段,对于本地豪绅又善用怀柔手段,恩威并施,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看到江星月的事情走上了正轨,桐月便放心地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她要忙的也有很多,明州城是百废待兴,机会极多。她组织了一个船队,一个商队,开始贩卖大宗货物。本地的特产物产运往其他州府,回来时再运回本州所需要的粮食、种子、农具等各式货物。明州城在江星月的治理渐渐恢复了生机,桐月的生意也跟着越来越好。
荷月现在已经不跟着她混了。她每天带着一帮兄弟不是练武就是到处巡逻。不出几个月,街上那些寻衅闹事的地痞流氓全都被她收伏了。哪儿有盗贼劫匪,她总是第一时间赶过去,能活捉的就捉,不给束手就擒的就杀。众贼对她是闻风丧胆。
桐月跟着荷月也学了几招,另外,她还学会了骑马。
这应该是她最顺风顺水的时间,只短短几个月,她就积累了数千金,勉强跻身于土财主的行列。
秋去冬来,冬尽春回。转眼间,已是来年二月。
一天,江星月请她过去小酌。
席间,她拿着一份邸报和一封留守京城的下人的家书念给桐月听。
桐月静静地听着。
第一件:柳栖白的父亲联合其他官员弹劾秦世容的父亲。
第二件:白佑林新作的一首诗与柳栖白的诗有几句相似,被人指出抄袭,朝野哗然,接着又有人发现他以往的诗作也有类似行为,人们戏谑他是“生吞孟学士,活剥柳栖白。”
桐月听完,问道:“你觉得柳大人能成功吗?”
江星月默然片刻,神色恍重道:“我看很难。”她接着解释道:“当今圣上年纪已大,越来越宠信严相,严家父子经营多年,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论心机,柳大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况且,这种时候根本不是扳倒严相的最佳时机。柳家恐怕是凶多吉少。”
桐月也跟着叹息一声。她接着又问白佑林的事情。
江星月微微一笑,道:“怪不得我先前就觉得他的诗文风格太过杂乱,原来是这个原因。不过,他还年轻,若是吸取这个教训,痛定思痛,将来能翻盘也不一定。端看他以后怎么做。”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荷月不经人通报就急匆匆跑进来。
她一进门就大声嚷:“姐夫,我刚得到情报:倭寇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