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仿佛得到了大赦,顾不得心肺中缺氧的疼痛,立刻向白慕言跪下道:“属下遵命!”得到了白慕言眼神的许可后,才倒退了几步,一跃而起便潜入了黑暗之中。
看着黑衣人离去的身影,白慕言微眯着凤眼负手眺望向远处,唯有一头青丝伴着飘飘衣决在空中飞舞。
回想着方才下属的回禀,以及那夜在王家收到的纸条。白慕言几乎可以断定出来那日潜在安雅屋顶上的黑衣人便是幻云霆无疑。
由此看来,幻云霆甚至都有可能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不然按照他的身手早就可以甩掉之前自己派出跟着他的人,而不是在自己派人要带回他时无故消失。
说明这幻云霆就是存心躲着他们的,只是他现在真的不确定这幻云霆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一面一人潜入南凝,一面又告知安雅不要担心,但却迟迟不愿露面。
灭门幻家的幕后推手很可能来源于北辰宫里,但他又不愿与安雅相见独自一人前往又是为了什么?
立于楼台高阁,抬头望向空中的被乌云半掩的明月,白慕言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再明亮通透如明月的心,生在那墨色的后宫中,那些乌云般诡谲的争斗,终究会是将皎洁所掩盖。
对于他的皇兄,白慕言还是抱有一缕恻隐之心,他曾经温润如玉的少年郎,为何在对于这无尽的权利时被染了心肠,终究已是得了帝冕坐拥天下,却与同室操戈斗。
末了,白慕言才低头对着北辰的方向望了一眼,跃身跳下了屋顶。
立在安雅的床边,白慕言看着侧卧抱着被子的安雅,白慕言伸出手为安雅拂去脸庞上粘杂的碎发。
冰凉的指尖触及到安雅光滑粉嫩的肌肤,温暖的感觉立刻从指尖蔓延化开。而安雅似乎感觉到面庞上的异物,立刻皱起了眉头,伸出一只手狠狠地将白慕言的手指打开。
白慕言望着安雅脸上那变化多样的表情,轻笑着又伸手点了安雅的鼻头一下道:“睡着了还这般不安分。”
刚欲转身离开安雅的床边,白慕言只觉得衣袖一紧,就听得背后安雅的声音响起,“不许走!”
已经收回的手臂顿时就僵硬在了半空之中,一张脸上挂满了做贼心虚的尴尬之色,自己方才的行径居然被安雅抓了个正着?
就在白慕言考虑是否转过身去之时,就听到安雅略带着哭腔的声音又传入他的耳畔,“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
听着安雅的话,白慕言立刻转过身去,看着依旧紧闭着双眼却紧蹙着双眉的安雅,晶莹的泪光闪耀着滑下,看的白慕言心中一揪,连忙伸手为安雅拭去眼角的泪。
“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看着安雅现在的模样,白慕言一时手足无措开来,只好单手抚上安雅的背轻轻拍着出言安慰道。
感受到背后那有节奏的抚慰,安雅砸吧了一下嘴,没过多久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白慕言坐在安雅床头,一直轻抚着安雅直至听见那平稳的呼吸声,这才起了身子。又不放心的看了几眼后才回到了自己的被子内。
红霞升起,微光渐渐染红了天际。
感受到屋外明亮刺眼的光芒,颤抖了几下如翼的睫毛,安雅才不情愿地半眯开了双眼。
看着地上空空如也的被窝内早已没了美人的踪迹,安雅这才伸了个懒腰从被窝内爬了出来。
揉着疼痛的脑袋,安雅只觉得自己昨夜做了一个悲伤却又甜蜜的梦,梦里那些陪伴过她的人一个个离去,在她悲痛之际,却能感觉到一双大手一直在无声的抚慰着自己,直到自己平复了那悲伤的情感。
那样的感觉,又迷离又真实,几乎让她分不清昨夜的场景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