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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封弥千陨目光中的淡然和苍凉渐渐褪去，多了几分柔软，这么说了一句。

事实上，后来的后来，当她躺在他的臂弯里，他夜夜看着她的容颜入睡，闻着她的发香醒来的时候，封弥千陨其实问过自己，究竟是从何时开始认定她的。

究竟是她第一次浴血一般被捡到他的马车上，追问他的名字，说救命之恩大于天的时候？

还是后来她夜探亲王府，一脸愠怒地对他开枪的时候？

或者是她笑着拿云涯切西瓜给他吃的时候，把东西如同献宝一般堆在他面前的时候？

不，似乎都不是。

似乎就是这个时候，听着她藏着不忍而心疼的声音，说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时候。

一句话就戳中了他的心。

而后，就是她了，不会再有别人了。

这辈子，就是她了。

就是这个时候。

只是此刻的封弥千陨，并不懂心里头那猛然触动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那要么，这些东西还是退回去吧？不然，你不是难做么？他们这是明摆着贿赂啊……”

叶风回忧心忡忡地说了一句，指了指这些个被她拆得七七八的纳物袋。

封弥千陨摇了摇头，“没事，你喜欢就收着。”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

封弥千陨已经继续说道，“他们送东西过来，并不代表着我就欠了他们人情，手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想送过来，我高兴收就收，不高兴收就退回去，并不代表着我收了就会和他们再有更多往来，你不用担心。”

叶风回听着他这话，知道他是心思缜密的，既然他说没问题，那自然是没问题的，也就点了点头。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的是，你打算给端王送个让他‘开心开心’的礼究竟是什么。”

封弥千陨认真问了一句，侧目看着她。

叶风回就收拾了先前心中的那些担忧，笑了起来。

“反正我已经摆明着不是他那一挂的也不吃他那一套，刚刚在门口，我也分明就给了他个难堪的。”叶风回这么说了一句，就从自己的纳物袋里摸出个长盒子来，“所以我自然也不怕他更记恨我，虱子多了不痒嘛，就是这么个道理。”

叶风回说着，已经扯动了包厢门口的铃铛。

封弥千陨能够认出那个盒子，那里头，是端王送给她的那柄术杖。

并且，端王还曾经怂恿她去学术法，因为担心她和封弥千陨学习武技而走得太近。

仆人恭谨地敲了两下门，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