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手环……你是护道者……”李一鸣眯着眼睛，视线落在男人的手腕上，那里有一只精致的运动手环。

男人表情一顿，目光凌厉的看向李一鸣，继而，转身认真的看了眼身后的柳梦。

“你是……”

“我不管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只想问你，你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我记的围杀我的人当中，没你……”不等男人说完，李一鸣压低声音冷冷的问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那个男人神情疑惑，但李一鸣瞬间散开的气势让他心惊，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口道破自己的身份，显然也是同道中人，可自己对他的感知却毫无异常，而且他刚才说的……这对情侣不简单……

男人说着，下意识的又看了眼柳梦，却发现那名靓丽的女孩，身上阴冷的气息比着帅气的小伙子尤过不及。

“抱歉，打扰了。”李一鸣轻轻点头，快步走回柳梦身边，马上又换上了那副柔情似水的神情。

“那个男人……”柳梦狐疑的开口。

“差不多可以过去了，晚上我们吃牛排，听说那家很难订到位子，我还从来没去过呢。”李一鸣轻描淡写的忽略了柳梦的疑问，拉着她快步向门口走去。

柳梦回头深深的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在对方深深忌惮的目光下走出电影院。

晚餐的地点是杭城最出名的西餐厅，李一鸣似乎真的费了不少精力，竟然订到了最有情调的一个位置。他们的位置是在这家餐厅的露天独立阳台上，依着栏杆可以看到全城夜景。餐台上的琳琅满目，奥菲西冷、鱼子酱、鹅肝，剔透的高脚杯内流淌着色泽饱满的红酒，思华洛的水晶灯内摇曳着朦胧的烛光，简单奢华的餐位上，弥漫着浓浓的暧昧。

“怎么样？还合胃口吗？”李一鸣轻轻的放下刀叉，优雅的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牛排不错，但这酒有点涩。”

“抱歉，这个价位的酒就是这个味道。”

“你为什么不点拉菲？”

“我没钱啊！这顿饭已经吃了我一年的学费了。”李一鸣苦笑的摇了摇头，抬手招来了一边静候的服务生，掏出口袋中仅有的两百块钱，塞到对方手中，并在对方耳边低语了几句。

服务生微笑的点头离开，柳梦却是狐疑的看向李一鸣。

“你和他说了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没能让你喝上拉菲，总得有点表示。”李一鸣轻轻一笑，一口喝干了杯子中的红酒。

打扮得体的服务生很快回来，身后还跟着名穿着燕尾服的乐师，手里捧着把小提琴，在李一鸣的示意下，乐师熟练的将小提琴架在肩上，悠扬的乐曲缓缓响起。

“《化蝶》？”柳梦眉头一挑，这纯西式打扮的乐师，竟然拉的是《梁祝》的经典片段。

李一鸣没说话，而是微笑的起身，缓缓后退，随着乐曲的一个颤音，李一鸣的身体柔软的舞动起来。

他竟然要跳舞？是给我看吗？

盯着李一鸣尽心舞动的身躯，柳梦的内心又是一颤，这不是她第一次看李一鸣跳舞，可这一次，李一鸣是为她一人起舞。

诗曰：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这舞蹈是爱恋、是思念、是不甘、是宣泄，受场地限制，李一鸣的动作并不复杂，可身随形动，眼随心走，李一鸣的每一个呼吸，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饱含了对柳梦无尽的爱恋。

透过这副容貌，透过这对眼眸，李一鸣想让埋藏在那冰霜冷眉下的柳梦看到，让那个牵肠挂肚的身影知道，自己在想她，自己在等她，自己爱着她……

一个飘逸的转身，李一鸣身体向前一软，单膝跪地……

一曲终了，露台上的男女四目相对。如果这个时候男人从怀中拿出一枚戒指，那这顿华丽的晚餐就完美了。

可李一鸣没有戒指，他也不敢拿出戒指。

“我能抱抱你吗？”李一鸣满目温情，柔声似水。

柳梦没有说话，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身体僵硬的从椅子上站起。

李一鸣深吸口气，紧紧的将对方拥入怀中。

“噗！”金属刺透血肉的声音传开，李一鸣眉头一颤，抱着柳梦的手却越发用力起来，恨不得将对方完全融入体内一般。

“饭吃完了，我说过，吃完饭，我就杀你。”柳梦语气冰冷的说道，手掌缓缓松开了插在李一鸣心口的餐刀，美玉般无暇的脸颊上，却是泪流满面。

电影院的那个男人柳梦同样留意到了，那是一名护道者，而且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护道者，阶位不高，自己仅仅是看对方一眼，他就被自己的眼神所震慑，这样的护道者不应该出现在幻境，尤其是一个针对圣阶的幻境。

这个男人的出现，只有一个解释，这里不是幻境，而是现实，只是时光倒流了，自己和李一鸣，仅仅是穿梭了时光，谢老板的那个时空幻界不是制造一个独立的空间，而是将目标送外另外一个时空。她和李一鸣只是回到了过去。那个时候，李一鸣和柳梦，都还不是护道者。

既然这里不是幻境，那所有发生的事都是现实，那么，杀了李一鸣……

鲜血顺着餐刀外涌，喷洒在洁白的长裙上，暖暖的。眼泪顺着脸颊划下，流入无力张开的嘴角，涩涩的。

“如果有机会，帮我告诉她，我很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