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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看见了她，继而微微一笑，如黑暗的世界里突然亮起来的烛光，让她瞬间充满希望。然后，他在云千西的目光中踏出机舱，踩进空中。云千西的心猛地一悬，可是她很快镇定下来，因为她看见他的身体稳稳地漂浮在空中，朝她而来。

她所在的战机的机舱门自动打开，仿佛在迎接着他的到来。

云千西突然觉得自己的眼里有泪光浮现，他们不幸地坠入这个苍茫的宇宙里，他们都是小小的可以任人搓圆捏扁的尘埃，他们数次被人捏住生命的脉搏，她以为，她再也找不到他。

可是，他来了，在这个炮火连天的世界里，当她的恐惧覆盖一切，她以为她所有的努力都会在顾州的一声令下之中化为乌有，可是，他来了，拯救了她，拯救了那些生命。

白渊……

云千西扑进他的怀里，他的双臂有力地搂紧她，仿佛想将她心底所有的阴霾都驱散。他们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拥抱，这个时候任何的话似乎都显得多余。

可是现下实在不是叙旧的好时机，云千西放开他，眼里微有欢喜，“你可以动用那个世界的力量了？什么时候的事？”

“还有你的眼睛……”云千西的话顿住，他的眼睛现在是黑色的，可是她很确定她没有看错，刚刚他的眼睛是红色，就像深渊中的一轮红日，红的亮眼，红得让人……莫名害怕。

血瞳……那是妖魔的象征。

“什么我的眼睛？”白渊不明所以。

“……你的眼睛刚刚是红色的。”云千西说。

“高空光线折射，可能你看错了，怎么可能是红色。”白渊说：“灵力在几天前偶然有了反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能用就是好事。”白渊摸了摸她的头顶，她灰头土脸的，模样看上去有些狼狈，他不确定她有没有受欺负。

“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白渊随口问。

“没有，我以为你被反叛军抓走，所以下去找你，谁知道原来还是顾州在说谎。”云千西愤然不已，白渊消失那么多天，肯定受了很多苦，那帮研究员都是疯子，否则他的潜能也不会被激发出来，“还好，你没事。”

“如今面对这个三方对峙的局面，你想怎么做？”

这个空间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云千西不想造成太大的杀戮，她道：“这颗星球上有很多无辜的人，包括妇女和孩子，我不想伤及无辜，我希望他们能逃离这里。”

“好。”白渊答。

顾州最先发出的炮弹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弥补，他能救的只是剩下的活着的人，云千西看到基地的上门被完全打开，十几辆战机跃出上空，按照维克威最初的计划跳跃离开。

云千西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反叛军好像并没有和他们处在同一个空间，径直离开了。云千西想说什么，白渊却抢先一步开了口，“我们也可以离开了。”

“去哪里？”

“斯坦姮星。”

“那他们呢？”

“反叛军的总指挥不能活着，他活着就会带领他的部下继续作乱，顾州和顾非夜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你放心，他们不会自相残杀。”白渊握住她的手，“云千西，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左右我们的生死和聚散。”

云千西微微怔然，不是因为白渊这句话的内容，而是因为他语气里的杀气，凛冽得像利刃，能割开挡他者的血肉。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白渊，有些可怖。

白渊轻轻一笑，俊朗的面容如春风拂过，充满温暖。云千西恍然觉得，刚刚那一瞬间的感受不过是她的错觉，他虽然强大，却绝没有那么强烈的杀气。

他们回来了，布鲁维亚僵硬着身体，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机舱外飘进来，就像鬼魂。紧接着他的身体在那个男人的眼中腾空，飞出舱外，进入顾非夜指挥官的驾驶舱。他看着指挥官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那样的眼神就跟数个小时前，他发现自己再动不了时的眼神一模一样，跟见了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