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喝好了,才抬头朝着冬儿看去,见她此时眼睛里还满是恐惧的模样,便对着她招了招手,冬儿这个时候,才没有丝毫迟疑的扑进了他的怀里,瑟瑟的抖了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眼泪却不可抑制的流了出来。
秦泽没有说话,只是搂着她微微有些抖的身子,不停的拍着她那有些稚嫩的后背,以示安慰,直到冬儿哭得累了,慢慢的睡在了他的怀里,他才长出了口气,轻轻的将这个小丫头横抱了起来,放在床上,给她掖好被子,这才转身回到中庭的桌子前。
那里,有冬儿为他切好的熟肉,一大碗的米饭,用几个大大瓷碗扣在桌子上,轻轻的将扣在吃食上面的瓷碗拿开,秦泽便坐在一旁的圆墩上,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熟肉的香味和米饭的清甜,混合成了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味美,秦泽吃光了米饭,留下来半盘熟肉,又望了望床上的冬儿,见她仍睡得的香甜,便为她将那肉食盖上,拿了自己吃完的碗筷,朝着水渠那边而去。
此时的大雨,已经停了,确切的说应该是在秦泽吃饭的时候,便停了下来,天边的乌云已然渐渐的散开,阳光照在那噙满了雨水的地面上,反射出些许晶莹的光芒,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五彩斑斓了一般。
秦泽来到水渠跟前的时候,还未有洗完手里的碗筷,便已经被一双白净的素手夺了过去,秦泽微楞抬头望去,便看到裴四娘那双还微微有些红肿的眼睛。
裴四娘也朝着秦泽看过来,脸上微微有些羞怯,“这事儿,还是我们女人做的好,公子是读书人,以后,若是冬儿忙的话,公子吩咐奴家一声便是!”
“这,其实不用如此的。”秦泽伸了伸手,微微皱了眉头,似乎想要接过那碗筷,自己来洗。
但是此时的裴四娘却轻轻的侧身,用她的身体,挡住了秦泽的双手,用那微微有些单薄却执拗的后背对着秦泽,轻轻的说道,“公子不用多虑,便算是为了感谢公子今天相救的恩德吧,而且,奴家是自愿的,公子不必介怀。”
秦泽一见裴四娘都如此说了,便也只能作罢,轻轻拱手施了一礼,“那便有劳了。”
两个人正说着,突然那边的院门,咯吱一声从外面推开,接着便看到林崔氏和她的二女儿林柔儿两个人从门外迈步进来,进得院来,林崔氏便看到秦泽正站在水渠边上,朝着她望过来。
她微微皱眉,不过很快便散开了,接着便对着秦泽露出了以为微微有些矜持的笑容,然后便朝着正房而去,快要进门的时候,她却突然又停了下来,转头朝着秦泽身边的裴四娘看了一眼,然后有些冰冷的说道,“四娘,你过来,为娘的有话问你。”
裴四娘听了林崔氏的话,整个人浑身一抖,下意识的朝着秦泽看了过来,当看到秦泽满脸笑意的时候,便心中安定了不少,轻声回到,“是,娘,我这便过来。”
林崔氏点点头,一刻不停的进了屋子,裴四娘洗涮完了碗筷,交到秦泽的手里,然后抬起眼睛望着他,似乎有话要说。
而这个时候,秦泽只是笑笑,说道,“没关系的,就像我们之前商量好的那样说便行了,没事儿的。”
裴四娘得了秦泽的话,才微微的安定了下来,轻轻抿了抿嘴,点点头,便转身朝着那屋而去。
风轻轻的吹来,带着雨后清爽而潮湿的气息,拂面而来,吹动院外的垂柳,摇曳出婀娜的姿态,仿若那刚刚离去的,贤良女人一般。
秦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心中的慌乱和恐惧,这是林崔氏在她心中积威已久的现实反映,但是并没有什么大事儿,即便林崔氏能够从裴四娘的嘴里,逼问出之前那小院儿生的一切,也没有丝毫的用处。
秦泽到是不信,那个女人会为了三个泼皮,而去找官府的,要知道,这事儿捅出来之后,终究还是那个老女人的麻烦大一些,林崔氏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如此的,只是将来要更加提防便是了。
眼神微微的眯起,秦泽的脑中快的思索着一些事情,突然想到一会儿林崔氏若是问出了那三个人此时都已经被除掉了之后,那种不可置信的惊慌面容时,秦泽便忍不住“嘿”的一声笑了。
接着转身,便朝着西厢房而去,剩下的米粮都在那里,天晴了,还是要晾晒的啊,秦泽如此想到,便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