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长沙,因为紫英怀孕了,马云就把自己的妻妾们都留在了荆南。这一路马车,坐的他也是甚感无聊,听说有人送请柬,马云连忙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进过请柬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四叔,武安(郎州)节度使马希萼送来的,他约自己到洞庭湖边一聚。
马云心中暗笑,终于来了。今天你要不来,我可得在这儿住上一晚,等等你了。楚王大摆宴席庆祝寿辰,除了正疲于应付刘汉骚扰的静江军节度使马希隐之外,其他在外的马氏宗族子弟,基本上都被召回长沙。二哥马光亮的胃口很大,想一举把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全部拿下。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又不是什么四十、五十的大寿,却搞得普天同庆的样子,无非是想把在外手握重兵的马云、马希萼给羁留在长沙罢了。至于漏网的马希隐,马光亮是一点都不怕,先这个马希隐人老实,再次这静江军人数少,实力弱,不然也不会被刘汉压着打了。更重要的是,有李节这个监军在,有内军两部在,也不怕他马希隐能翻出什么浪花来。李皋的这个圈套马云看得出来,有野心的马希萼肯定也看得出来。
而且这个圈套,说白了就是十足十的冲着马希萼和马云去的。在这种情况下,马希萼不找马云聊聊,采取共同行动,那才怪了呢。
马云吩咐曹彬准备南下的船只,自己带着李二狗等几个卫士,信马来到洞庭湖边,马希萼约定的地方。
南方春天来得甚早,远处洞庭湖波光荡漾,近处芦苇随风摇摆。马云翻身下马,紧走了两步,躬身拜倒道:“四叔,都一年没见您了,一向身体可好啊。”
马希萼也是一脸的笑容,他一把扶起马云,说道:“云儿,你可是令叔叔我打仗了见识啊。南平一战,可让我们楚国出了一口恶气啊。”跟着马希萼身后的郎州推官刘言也过来见礼。
马云自是略略的谦虚了几句,两人温言慰问,亲情毕露。
这洞庭湖江边,居然还有个小亭子,两人到了亭中坐定。一旁的刘言说道:“五王爷,明人不说暗话。今日马节度前来洞庭和王爷相会,可不是什么巧遇。眼下,李皋设计,调集马氏宗族子弟进长沙入贺大王寿诞。他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王爷想必心中有数。”
马云看了眼刘言,沉默了片刻,方才说道:“无非是想把我们羁留在长沙。再不遣返罢了。”
马希萼一愣,反问道:“云儿,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去自投。。。去自陷险地呢。”他本想说自投罗网,可是想想不太适合,就改了口。
马云淡然一笑,说道:“眼下形势变化太快,二哥实力大增,小侄是心灰意冷,此去长沙当卸甲归天,颐养天年。”
马希萼差异的看了一眼马云,这个家伙二十不到,就说什么辞官归隐。刘言却是打心眼里不相信马云小小年纪就想光荣退休。他说道:“要说二王爷嘛,他最近是顺利了很多。自五爷倒台后,二王爷是意气风,不可一世啊。下官以为,王爷去了长沙,低头向二王爷求和,就算能保的一时的平安。将来大王一旦故去,王爷就算想做个富家翁恐怕就做不到啊。”
马云似被刘言侦破内情,他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刘大人这是何意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王爷功高盖世,眼下若和二王爷修和,二王爷自然大喜,可是等二王爷当上楚王之后,王爷有功无赏,再加上李皋等人推波助澜,悔之晚矣。”
看样子,这刘言是以为马云要倒向马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