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士卒又将刚才的话复述一遍,刘大人脸上满是怒气,恨声道:“这群刁民,真是活腻歪了!”顿了一下,又问道:“那前来报信之人在那里?”“回大人的话,来人就侯在府衙门外。”“传他进来,本官要问话。”
没一会儿,满脸悲色的的指挥使就走了进来,一见到刘大人便跪在那里,泣道:“大人,末将可算是见到您了。”看这样他一个大男人泪流满面,刘大人一阵厌恶,喝道:“好了,快将新安县的事情细细为本官道来。”
指挥使一噎,抹了把泪水说道:“大人,初一清晨,城门刚开始早已埋伏在外的暴民就冲杀进来,末将带人誓死抵抗,奈何暴民人数近万,寡不敌众之下,知县大人吩咐末将退出城来赶到襄阳向大人报信,他老人家却带着一众衙役和乡勇们抵挡暴民,只怕是……呜呜呜。”说着,又哭了起来,却是想起了可能已经不在人世的知县舅舅。
听他这么一说,刘大人不由得吃了一惊,皱眉问道:“暴民确实有一万多人?”指挥使大人当然不敢说实话了,若是坦言暴民只有两千,那岂不是说明自己无能,坚定的点了点头:“大人,那暴民确实有近万,否则我近千官军岂会败在他们手中!”刘大人埋头苦思,过了一会说道:“看来这件事是早有预谋了。”只会是赶紧点头应和:“大人说的是,定然是有那狼子野心之辈预谋的,还请大人兵将其剿灭才是。”
刘大人却是摇了摇头,反而笑了起来:“不急,待本官上奏朝廷,派人打探一番再作计较。”指挥使一惊,拖那么久,到时连舅舅的尸也找不到了,正要说话,就见刘大人吩咐道:“你先退下吧,本官还有些事情要安排。”指挥使一脸为难,却也不敢再说什么,磕了一记响头,便退了出去。屏退众人,刘大人快步走到一旁的书桌之后展开一封白纸奏折,一边磨墨一边构思着内容。
墨磨好了,刘大人胸中也有了计较,提笔蘸了一下,就开始奋笔疾书:绍兴四年正月初一,襄阳府辖下新安县在心怀不轨之人挑动下生暴乱,近万暴民攻击县城,守城将士寡不敌众,新安县为暴民所占,知县战死。臣刘光世闻讯后立刻派人前去探查,并集结大军准备前往新安平乱。无奈乱兵四处烧杀,裹挟百姓加入,人数急增至五万,我留守襄阳之神武左军人数仅一万,一时半刻间无力平乱,恳请皇上早日兵来援。绍兴四年正月初三,臣刘光世拜上。”
吹干墨迹,刘大人拿起奏折又细细的看了一遍,看着那刚劲有力的字迹,满意的点了点头。想将这份奏折送往临安,而后自己再提兵赶赴新安平乱,区区暴民其实我神武军的对手。到时再送一份捷报到临安,如果自己所料不差,那会儿朝廷的那些大员们一定正在为派不派援兵,派多少援兵争论,皇上一定也是烦恼的紧,自己的这封捷报再一到,恰好能解了皇上的忧愁,使他高兴起来。只要皇上一高兴,那自己可就……呵呵呵。想着,刘大人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朗声喝道:“来人啊。”
一直侯于门外的的侍卫走了进来,抱拳道:“大人有何吩咐。”刘大人将这奏章递到他面前,沉声道:“你立刻安排人手将这封奏折以八百里加急递交临安枢密院。”
看着侍卫拿着奏折匆匆出门,刘大人在此喝道:“来人,击鼓升帐。”
……
初五黄昏,临安城西门。看着太阳渐渐落山,随着城头士卒一声高唱,门洞里的数十名士卒喊着号子推动城门。眼瞅着就剩下一条缝时,一骑快马飞奔来,就听得马上骑士大喊道:“八百里加急快报!”立于城门楼前正欣赏夕阳美景的城门官一顿,急忙俯下身子大喊道:“快开城门!”
张浚府里,用过晚饭的侯爷正准备沐浴,就见管家匆匆跑了进来,“老爷,门外来了枢密院的差人,说是有重要军情交给您。”张浚一顿。忙道:“快让他进来。”
相府,左相赵鼎正坐在书房借着烛光看书,就听得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枢密院朱大人求见。”赵鼎一怔,枢密院朱大人便是自己的学生朱胜非,此人现担任枢密院检校一职,虽然只是个从四品,却也算得上实权派,枢密院与各地接受送折子必须经过他的手才能流通。他是自己的学生可是没几个人知道,否则这么重要的位子,张浚岂能让他坐上?
如今他这个时辰来见自己,定是有什么要事了。想到这里,吩咐道:“将他带到书房便是。”
刚刚服完亲信太医给自己配的秘药,赵皇帝正斜倚在龙椅上假寐,亲信太监安德海拿着一份折子急急的走了进来,小声道:“皇上,这是枢密使张大人刚刚自门洞递进来的加急快报,请皇上过目。”闭着眼睛的赵皇帝忍不住叹了口气,又是加急快报,不是的出现一份这东西,自己都快被烦死了。眼睛也没睁,慵懒地说道:“你念吧,朕听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