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承空缓缓挺直了身板,昂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傲洪,一字一顿,道:“我不为钱,我不要军饷,这里的钱对我来说,根本没用。”
“钱没用?”凌综、李贞、张君率几人站在一旁,听了6承空这番摸不着头脑的话,心中暗自笑起来。心想:“冒着生命参军不为银钱又为了什么?天底下还有不爱钱之人?这人居然说谎话还能做到这般面不改色,大义凛然,脸皮之厚,远胜过自己。”
韦廷礼站在戴权身旁,不由冷笑出声,怒道:“6承空,这几日军中已有多名冒领军功之人,已受军法处置,如今铁证如山,你还敢嘴硬!”
6承空想不明白,自己虽然不属于这个混乱的世界,但身为华夏子孙,眼见百姓有难,自己上战场杀敌又有何错?看着这些人暗中耻笑的模样,心中似在滴血:“庞安死了、刘实死了……自己也变得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为何所有人的鲜血,竟会变成旁人的笑料……”
这有何好笑!
戴权也带着一丝冷笑,说道:“笑话,真是笑话,戴某还是头一次见到,像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残废之人,到了这个地步,还敢满口胡言!”
“残废……残废!”6承空听了戴权的话,又摸了摸自己的断腿,心中无奇难受,只是戴权越是侮辱自己,自己越是不能退缩!若是退缩了,岂不就承认了上战场是为了冒领军功?他胸中堵着一口气,咬着牙,紧盯戴权,说道:“戴将军,小人虽然断了……断了一条腿,但所说之话,绝无一字谎言!”
戴权见着6承空毫不避让的眼神,怒从心生,没想到眼前这个蝼蚁一般的无名小卒,竟敢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右手不由摸了摸腰间的唐刀。
“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傲洪见着戴权怒了几分,便走到6承空面前,厉道:“6承空,你可是一早便知道反贼崔西良不在南岗县内,还有山道里有伏兵?”
6承空左边断腿绑着膏药,本不能弯曲。此时跪在地上,直疼的喘不过气来,额头已涌出豆大的汗水。听着傲洪这么一问,也没多想,答道:“回大人,确是如此。小人见着南岗轻易被攻下,料想崔西良定不在城中。待我军追着过去,我见那……”
傲洪不等6承空说完,打断他问道:“那你可是一早就降了崔西良?”
戴权听着6承空此时承认了一早就知崔西良不在城内,又知山道里有伏兵,不禁皱起眉头。
6承空不明其意,只是莫名其妙地看着傲洪。
“你可是崔西良派来的奸细?”傲洪顿时怒道。
6承空听傲洪此言,怎会受得了这不白之冤?也顾不上左腿疼痛,挺直了身子,急忙说道:“大人,冤枉啊!”
6良又往前跪了两步,挡在6承空面前,激动道:“大人,我儿子绝不会是奸细啊!”
“你还狡辩!你可曾在崔西良营帐里与他彻夜长谈?”傲洪也不管6良,径对着6承空问道。
“大人!”6承空抬起头,咬着牙解释道:“冲出山道之围后,我与庞安、许立、刘实、天禄、宋强一行六人,猜想崔西良定在剡县,于是便赶了过去。谁知我们刚来到剡县之外,庞安、刘实就命丧叛军刀下。剩下我等四人就想着去要火烧崔西良的粮草,只是……只是那晚却被他识破了计谋,便被崔西良关在了牢营中。”6承空此时想到了庞安、刘实、天禄的惨死心痛不已,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小人被俘后,有一日晚上,被人带到了一个帐里,进去后我才知道那是崔西良。他虽让我降于他,但我却未答应……我绝不会做叛军!”
“带他上来。”傲洪也不在理6承空,对着帐外说道。
只见一人被带进了营帐。这人一进营帐就跪了下去,指着6承空说道:“大人!就是他!那****亲眼所见……他和崔西良在帐中密谋,密谋了一整晚!”
“宋强!”6承空怒目而视,道:“你这卑鄙小人!”
“大人!这6承空定是奸细,当小人们现了崔西良营地,正想回来禀告大人,可他却不准我们回军府,直说要偷袭崔西良。可刚一接近叛贼的粮草,就被捉住了……其他人都被杀死了……就他没事……就他没事啊!一定是他故意害死我们的!”
“闭嘴!”戴权听着宋强叽叽哇哇说个不停,大喝道。
宋强此时只想活命,仍不停磕头说道:“戴将军,小的不该降了崔西良,小的一时糊涂,望戴将军给个机会,求求将军……”
戴权板着脸,不耐烦道:“来人啊,把这等私通叛军之人,拖下去斩了。”
宋强顿时浑身抖,不停喊道:“戴将军……戴将军……别……杀我……”
两个护卫也不管宋强哭爹喊娘,一人一边把他拖出了营帐。
营帐里顿时又恢复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