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猫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王雪茹猛地抬起头来,激动地拉了拉张易之的袖子,指了指下边。她虽然是无比的激动,但嘴里却是紧紧地闭着,没有出任何的声音。
张易之笑了笑,点点头,意示自己已经看见了。他的确早已看见了,外面那几个正在鬼鬼祟祟地移动着的黑影,对于他们这些居高临下的人来说,实在是太清晰了。月光把他们的一切动作,都如实汇报给了张易之的眼睛。
那几个黑影却兀自浑然不觉,他们还是缓缓地向前挪动着步子,显得极为小心。
这一群黑衣人总共十个人,分工极为明确,队列最前面的两个人负责窥探前方,后面的两个人负责殿后,中间的六个人显然是这一群人行动的主力。就算是外行,看见了他们这样配合默契,行动统一的前进方式,也不可能看不出他们对于鸡鸣狗盗之事的纯熟程度。
就像早已安摸清了周围地形一般,一群人径直来到了金屋子前面。然后,前后四个人各自守望一方,中间六个人中有一个显然是开锁的能手,立即冲上前去,开始工作起来。
过不多时,只听得“啪嗒”一声,金屋子的锁应声而开,饶是这一群人一直保持着沉默,也不由自主地出一阵欢呼声。
可还没等他们推开那扇门,那扇门却自己打开了,门里冲出走出一个铁塔一般的汉子,“哈哈”狂笑,摆出一个很难看的pose,道:“鼠辈,尔等中计了,还不快束手就擒!”
一群黑衣人顿时陷入慌乱之中。只看铁汉从这进屋里里面出来,再傻的人也该知道对方已经有备,虽然心有不甘,他们还是很果断地同时向外面跑去。
这一群人不愧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即使是在逃跑的时候,他们兀自井然有序,并不是一窝蜂地往来时路上跑,而是所有人分开不同的方向往外跑。他们的策略很明确,不求全部脱困,但也绝不给对方全歼的机会。可就在此时,忽听得四周一阵喊,周围的林子里忽然燃起几十个火把来,把场面照得一片通明。
张易之在楼上看得分明,不由感叹道:“高人就是高人,的确算无遗策,不仅算准他们今晚会来行窃,就连他们如此疯狂的逃跑方式,都已经在预料之中了。看来,这伙贼人,今晚注定要成为梅先生鱼钩上的一条鱼了。”
果然,那群贼人见了火把,一阵慌乱,纷纷向后倒退回来,重新聚到了一处。而那些手持火把的梅园护院却不依不饶,凭借着自己数量上的优势,缓缓逼近,根本不给对手任何的可趁之机。
也许是意识到越是拖延下去,对己方越是不利,为的黑衣人猛然大喝一声:“兄弟们,和他们拼了!”
他一语未了,忽觉一条无比高壮的人影猛然冲入了他们的阵中。只看见拳脚飞舞,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他们这一边已经倒下了好几个。
“不过瘾啊不过瘾!”铁汉一边用他那醋钵一般大小的拳头施虐,一边还有暇高声喝道:“这样一群废物,也敢来梅园做贼,真是瞎了狗眼!”而围在四周的那一群人也十分愿意满足铁汉的个人英雄主义情结,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并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见铁汉如此凶猛,一声喊,齐齐扑了上来。铁汉“哈哈”大笑,拳打脚踢,没过多长时间,就把这一群人统统打翻在地。
就在此时,人群中忽然闪开一条路来,梅先生顺着这条路,缓缓地走了出来,来到那个为的黑衣人面前,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我早就料定你今夜必来拜访,想不到你竟是丝毫也不出我的预料,真是让我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痛惜哩!”
忽然,他大手一扬,丢下一张绢帕,道:“这里是一张认罪状,你自己咬破手指,画个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