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匹马,烟柳骢把“灵性”二字演绎到了极致。它的聪慧根本不下于它无双的敏捷。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现在的它根本不需要被拴着,而是完全可以自由放养。只要张易之吹个口哨,它立即回跑过来,就算正在享用天底下最美味的水草,也丝毫不会迟疑。而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更为关键的是,它的敏锐让任何人都无法靠近它,更不要说抓捕它了。
张易之自己则是走进这破庙的后面,躲在一个佛像后面“呼呼”大睡。直到第二天大白天,他觉得肚子有些饿了,才起来吃了些东西,然后又倒下大睡。
这破庙大概是废弃已久的,居然一整天都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扰,让张易之很是舒服地睡了一觉。
到了夜幕降临时分,张易之起来抹了一把脸,整理一下衣衫,拿起扇子,施施然地向晓翠楼行去。
还是和昨天一样,张易之被迎宾的姐儿带到了一个密室。这次却不是上次的那个密室。张易之暗暗忖度,这“芦苇会”应该是颇为谨慎,连每次聚会的地点,都是不一样的,以防有任何不测生。
张易之很是有些感谢他们的这种谨慎。他们为了防止下面的成员相互勾结,就分化他们,以至于这些人彼此不相识。而他们上面派下来的人也是每次都不一样,这就让张易之这个冒牌货可以毫无顾忌地混到他们中间,而没有被现之虞。
因此上,也可以说,正是“芦苇会”这种过分的谨慎,才让张易之有了可趁之机。
张易之走进密室,一看,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包括张家兄弟二人。张易之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坐在张家兄弟的旁边。
66续续间,这屋子里的蒲团差不多都被坐满。张易之这才意识到一个细节:原来这“芦苇会”之所以不点名报数,是因为他们事先早已通过这座位的数量,来查点人数了。记得上一次,这里的位置是正好满的,而这一次,却还有一个空座位,也就是说,还有一个人没有到。
张易之不由暗暗疑惑,现在酉时已经快到了,不知道是谁架子这么大,竟然要这么多人等他一个。
正思忖间,门再一次开了,一个年轻的男子走了进来。
张易之细细打量着这个慢条斯理的年轻人,实在是找不出他有任何的异常之处。他很好奇,这种时候,他的态度为何还如此悠闲。
那年轻人来到属于他的位置前,“啧啧”地叹了一口气,忽然身子一转,往上座行去,施施然地坐下。张易之这才明白,原来他并非对面那个迟到者,而是今晚大事的主持者。
“对不起,让诸位久等了,我似乎是来得有点晚了。不过,我的确是有点事情去忙了。好了,言归正传,我现在要向诸位宣布一个令人沉痛的消息!”年轻人声音十分阴鹫,带着点狠辣的意味,他忽然把头微微前倾,望着眼前的众人。
张易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难道事情又有了变故?”
“我们中间,出了奸细!”年轻人缓缓地说道。
“啊!奸细!”众人都是大惊。张大张二兄弟脸色立时刷白,张易之的手,也紧紧地攥成拳头,缓缓地向外溢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