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之大呼冤枉:“没有啊,我刚回来,正好路经裹儿的房间,听见你们姐妹两个似乎在说话,也正要进去和你们谈谈呢。”
王雪茹没好气地说道:“我已经命他们没事不要进这院子里来哩,还以为有贼人敢偷听,倒吓我一跳!你来得正好,裹儿身体有些不适,你进来看看吧!”
张易之很无辜地表演了一番惊讶的表情,道:“真的?”便不多言,走了进去。
武裹儿此时正坐在床上,上身并没有着外裙,下身则盖着被子。此时的她,一头浓密乌黑的头正如瀑布一般垂下,披在她的双肩。她的脸上也没有施粉黛,看起来别有一种自然风韵。
听见张易之在外面,武裹儿脸色微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乱。听得脚步声起,她又如惊弓之鸟一般,立即缩回了玉手。随即,她那双黑葡萄珠一般的眸子轻轻一转,那带着点奇异光亮的眸光便落在了张易之的身上。看见张易之也正朝自己身上张望,她微微一颤,立即收回了眸光,面色也立时便红了起来。
面对着自己造下的“恶果”,张易之也是有些头皮麻。他只想就此逃去,奈何王雪茹就在身边看着呢,为了不让她看出端倪,张易之只好假惺惺地问道:“裹儿,你昨日还好好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武裹儿的面色越的红了。她偷偷地横了张易之一眼,用比方才还要嗫嚅的语调说道:“没,没什么!”
而旁边的王雪茹见了武裹儿这般模样,越加的觉得不对劲了,道:“不对啊,方才你只是腹中不舒服,现在看你这脸色都红成这般模样了,想必是烧了,这可怎么了得!”
张易之一阵无语。武裹儿却连忙急切地说道:“姐姐,你不必为我担心了,真没事!”
王雪茹见武裹儿执意不肯求医,只是以为她生怕被看穿身份,便说道:“裹儿妹妹,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真的感觉太过不适的话,宁可暴露身份,也要就医啊。身份被拆穿,最多回京去,可要是病重了,后果却是不堪设想了!”
武裹儿很无奈地应了一声:“省得了!”
张易之也趁机说了一番告慰的话,并嘱咐武裹儿多歇息,莫要随意走动。最后,他又说道:“后天便是新正之期了,我方才已经和崔使君说好,咱们在定襄过了新正,再继续北上。而且,这一次,我打算将我们的护卫大军中的绝大部分都打回去,而让突厥人直接到石岭关外来迎接。换句话说,等我们再从定襄出的时候,保护我们的人,就是突厥人,而不是我们自己的军队了。我本来是打算让你们随我一起到了突厥的边境上,再送你们回去的,现在看来是要提前一步了!”
“不!我们不走!”就像心意相通一般,两个女子异口同声地说道。
张易之苦笑道:“我知道你们所想,只是突厥那边实在危险,我自顾尚且不暇,恐怕没有太多的精力来看顾你们两个。所以,你们还是回去的好。若是实在不愿回京,也可在回京的路上候着,待我从黑沙城回来,再——”
“你这话似乎说了不止一次了吧,我说过了不答应便是不答应!”王雪茹率先拒绝。
武裹儿也说道:“不错,既然我们跟来了,自然要一路跟到底。像我们这样的人,若非这样的奇遇,一辈子都难以踏足边塞一次,更不要说到突厥的牙帐看看了。现在,我们既然有了这样的机会,又岂能错过!”
一说到正事,武裹儿立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王雪茹在旁边见了,大奇:“裹儿妹妹,你面色似乎好了很多哩,都不怎么红了!”
不想,她一言方出口,武裹儿的脸色立即转红:“姐姐,你休要取笑了!”
张易之这次也不过是试着去劝劝,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见得实在是劝不动,他也就不多言了,道:“罢了,罢了,你们既然决心已下,我就不劝了。我现在去找他们,把该吩咐的事情,都先吩咐一下!”也不等两个女子开口,便快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