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怎么会在县城?”
老乞丐笑道:“这话说的,我可是乞丐,只呆在同一个地方恐怕早就饿死了。”
“乞丐?”没想到刚走一个说大话的,现在又来了个脸皮厚的,乞丐?有这么只偷不乞的乞丐吗?他这么有原则,对得起乞丐这份职业吗?
“老人家,不是我气大,而是这伙计实在过分,医馆不就是看病的吗?怎么莫名对我动起手来?”
“你当真不知道回春医馆的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
看余少白样子不似作假,老乞丐开口说道:“这回春医馆是兰溪县最好的医馆,这点毋庸置疑,这个最好不是指医术,而是指诊费最高,回春医馆的规矩是三不救:穷不救,妇不救,外乡人不救。他之所以赶你出来,只是因为规矩如此,这个穷不是钱财,而是地位尊贱。你不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他们自然不欢迎你。”
听到这话,余少白觉得有些可笑,头一次听说医馆有这种无理规矩,难道地位卑贱就不能看医?又不是给不起诊费,这是**裸的歧视,顿时让余少白对回春医馆产生厌恶情绪。
“这医馆实在可笑,难不成不去他的医馆就治不好病吗?老人家,你知道除了这回春医馆,还有其他医馆吗?”
余少白顺着老乞丐手指的方向看去,除了一个包子铺,也没看到什么医馆,不禁疑道:“哪里有什么医馆啊?”
“那个包子铺原本是一个医馆,不过得罪了郑家,医馆开下去了,也就只好改行做包子了。”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恍然。
“余三郎,送你一句话……高贵被杀一案是官府负责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小心殃及池鱼。”
“哦?老人家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乞丐笑道:“我除了会偷东西,也不会别的,查案子可不是我老头子能做的事情,只是想提醒你,这件杀人案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一旦你插手,就会惹火上身,即便是你认识县丞的公子,也救不了你。”说罢老乞丐笑了笑便从余少白身旁走过。
“老人家!”
“少年郎,话我老头子只能说到这里,希望你能听进去,如果你执意要插手,我只能告诉你,有些时候杀人不是非要什么动机,天人无缺,横行霸道。双峰贯耳,一枝独秀。要想知道真相,还需要你继续努力才是。”
看着老人家离去,余少白嘴里轻喃着:“天人无缺,横行霸道……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年纪大的人,都喜欢卖关子,知道的话,直说不好吗,非要搞这么复杂,他现在智商捉急了。”
算了,自己智商有限,只能让吴子初和吴小姐帮忙想想,三个臭皮匠或许真能顶个诸葛亮。
想罢,他朝那包子铺走去。
“少年郎,买包子那?新出炉的肉包子!”
见店家如此热情,余少白也不好张口就问,便先买了十文钱的包子。
“对了,店家,我听说你们这里原本是个医馆,应该有懂医术的吧,能否为我的朋友出诊?”余少白一边啃着包子,一边问着店家。
“出诊?”店家老汉听到这话,脸上露出落寞之情,摆手道:“老朽医术不精,害死乡邻,已然誓不再行医治病,少年郎莫要见怪。”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医死过人?有必要这么严重吗?哪有医生一辈子都那么走运,不过听老乞丐说,这店家邓志威原本是县城的金针圣手,医术了得,因为一次医疗事故,砸了招牌,从此不再治病。
余少白注意到老人家脸上的伤感,跟上前去,“店家,小子也会点医术,我师傅医术也十分了得,他曾经说过一句话,生死相依,有生便有死,医者行医道,施仁义,便是尽量挽留人的生命,但医者也不是万能的,有时候即便是你努力了,该走还是要走的,只要你无愧仁义二字,招牌虽然砸了,可并没有辱没医者二字,医道无私,招牌只是一道虚名,又何必执迷于此。若是因为误死一人,便放弃医道,放弃众多病患,那才是真正失了仁义心,不配称为金针圣手。”
“你胡说些什么!”就在余少白滔滔不绝的时候,从厨房里走出一个女子,来到少年背后,听到他中伤自己爹爹,顿时火起。
余少白听到身后娇喝,扭头看去,不由得一愣,“是你?”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他没想到自己在这包子铺里竟见到了当时周家遇到的厨娘容娘,这实在是太巧了。
“容娘,爹没事,你别吓着少年郎。”
听到爹的话,容娘微微有些尴尬,低声道:“少年郎,你说话可注意些,我爹身体不好,要是被你气出个好歹,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着女子手里银闪闪的菜刀,余少白连忙摆手:“我胆子小,你可千万别吓我,会出人命的。”
余少白故作夸张的动作,把人家厨娘逗乐了,揉了揉余少白的头,便转身走进厨房,全然不顾余少白已经黑下来的脸,她刚才揉头的动作,让他这个二十岁的心理实在别扭,话说回来,他都不记得上一次有人摸自己头,还揉来揉去是什么时候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