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项庄起身来到吕臣身旁,山下打量一番,冷笑道:“我只知道楚王应该姓‘羋’,至于足下嘛……”
项庄没有继续说下去,这是在给吕臣留着面子,吕臣虽然心中不爽,却也不敢贸然作,而且,从进入楚营,吕臣便看出,这支楚军,与众不同,绝对不是好惹的角色,这也是人家说话硬气的资本,而自己,只是一个败兵之将,不敢言勇,说话间,自然矮了三分。
况且,吕臣在来的路上,也想通了这一点,自己虽然盘踞张楚王的王位,只是捡了陈胜的漏而已,自己兵力不强,连区区陈县都不能保守,要这个莫须有的‘张楚王’之位,也无意义。
想通这些,吕臣拱手笑道:“在项庄将军面前,吕臣不敢妄自称王,我这次前来,是想向楚军求援,希望能得楚军相助,夺回陈县,自此,我愿归降楚军,做项庄将军麾下一将,不知……”
吕臣的态度极为诚恳,项庄犀利的目光与吕臣对视,良久之后,项庄朗笑道:“若吕将军肯归顺楚军,这自然是好事,但我会保荐将军投效叔父麾下,做一员大将,如何?”
项庄并没有辱没自己,吕臣心中感慨,拱手笑道:“愿听项庄将军吩咐。”
项庄大笑着点点头,还想安抚吕臣几句,一旁,始终不曾言语的吴芳却冷笑道:“堂堂七尺男儿,不能保全寸土,留他何用?”
吴芳的话,嘲讽十足,况且,她又是一名女将,更是对吕臣的极大羞辱,吕臣此刻脸色极为难看,站立不安,项庄见此情形,不禁呵斥道:“吴芳,不得无理!”
被项庄呵斥,吴芳虽然略显不甘,但她还不敢反驳,这时,项庄已对吕臣笑道:”你可先下去休息,我这就集结兵马,向陈县进兵。“
“大恩不言谢,吕臣在这里谢过了!”吕臣感激的看着项庄,深深施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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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三个时辰以后,浩荡的楚军沿着驰道,向陈县进,最后一批行进的楚军开始收拢营帐,装载军资,延绵的楚军补给,就有数里之长。
沿途,李良不断收拢溃卒,一些从陈县逃离的张楚军士兵和大小军官,听得吕臣下落,纷纷投奔而来,副将李庸也在收拢近一万多人后,找到了如今投身楚营的吕臣,几支兵马合在一处,吕臣的声势渐渐恢复。
两支军队沿着驰道,浩浩荡荡,在行过新阳的时候,终于,在砀山脚下,与秦军相遇。
自从得知吕臣趁乱逃出陈县后,董毅坐立不安,他这次奇袭陈县,主要原因,就是想把张楚国彻底消灭在萌芽之中,以免吕臣的根基越来越稳固,他日不易对付,但没曾想,城池拿下了,吕臣却逃走了,也正因如此,董毅在稳定陈县后,率军两万五千人,一路南下,直追吕臣,并沿途搜捕张楚军余孽,或杀或降。
但出乎董毅的预料,他会在这里,与初次北上的楚军遭遇,此时,砀山脚下的平原上,两只军队各自列阵,阵势浩大,延绵数里。
不久,秦军旗门开处,董毅一马当先,走出旗门,他横挺长矛,向远处看去,两里外,是楚军阵营,但楚军阵前,延绵数里,皆是巨盾,巨盾之间,只有一杆杆长矛穿//插而出,根本看不清,对面是什么阵容,一刹那,董毅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他根本不知道,楚军此时,已经如此强大了。
而对面的楚军阵营,一座临时搭建的瞭望塔上,项庄与吕臣缓步走了上去,瞭望塔极为高大,上面一杆纛旗迎风飘扬,项庄走到栏杆旁,右手搭起眼帘,向远处眺望,浩荡的秦军,足有两万多人,以项庄以往的作战经验来看,这是一支即为精锐的秦军,与自己平时交战过的秦军不同。
但楚军的精锐和先进的武器,并不是秦军可以轻易撼动的,而且,在来的路上,吕臣已经把这支秦军的情况初步给项庄做了汇报,这是章邯麾下都尉,董毅的部队,大概有三万人,他们是一支临时南下的队伍,所以,他们是轻装上阵,并没有什么物资补给,这种部队,只能战,不能久持,而且,他们放弃陈县而不远千里追袭吕臣,已经犯了兵家大忌,此战必败。
此时,项庄已从沉思中转醒,他放下右手,看了看身旁的吕臣,朗笑道:“这支秦军,根本没有你说的那般精锐,看我如何破他!”
说着,项庄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向瞭望塔下快步走去。
“咚咚”的战鼓声越敲越响,楚军的巨盾开始向两侧延伸,亮出一人宽的距离,一队队长矛兵走出阵前,阵型严整,整齐划一。
不多时,在长矛兵后面,数千骑兵也同样队形严整的走出阵列,在矛兵后面列阵,这时,低鸣的号角声缓缓吹响,门旗开处,项庄在吕臣的陪伴下,与众将驭马而出,在阵前驻足,看着远处浩荡的秦军,项庄冰冷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利几,令道:“给你立功的机会,去会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