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很是欣喜的看着自己的部队一天天的变化着,而驻守在关内的师团都被陈庆之调上战场,他们轮流替换,这也是陈庆之的打算之一。陈庆之相信岳云的所说得话语,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兵,不能算真正的士兵。虽然很多新兵蛋子见到那尸山血海的模样,二腿都打颤,但是在老兵的示范下,在其他兄弟部队善意的嘲笑中,他们慢慢的开始转变了。先是二条腿不再打颤,后来就是他们杀人的时候,不再是闭着眼睛乱舞,再到后来,他们开始有说有笑,到最后,他们能够很平静的拿起白面馒头,全然不顾自身的鲜血和碎肉,斯条斯里的吃着那烤得七八分熟的烤肉。
已经三天了,六月天的显然不利于尸体的保持,大部分的残肢断臂开始腐烂,虽然哈萨族也派出一支部队专门用来收敛尸体,并将他们烧成灰,但是无奈尸体实在太多了,有些残肢断臂和碎肉等都来不及收敛。对于这样的部队,陈庆之除了命令守军加强戒备外,并没有制止。哈萨族如此做法无形中也帮了巴郡一个大忙,就这样的天气下,尸体腐烂的度极快,而如果成片的尸体不妥善处理,那么接下里可以预见的就是瘟疫。瘟疫有多可怕,陈庆之并没有亲身经历过,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判断,从史册上记载的几次大瘟疫来看,‘十室九空’的现象根本就不是夸张,而是事实。巴郡就是陈庆之等人的第二家乡,他们实在不忍看到这样的地方受到瘟疫的困扰。
哈萨族并不是善人,他们收拢尸体并不是为了给民众一个交待,而是他们驻扎的地方离战场并不远,一旦尸体高度腐烂后,所产生的怪味以及病菌能够迅的寻找到空隙,从而影响他们的战斗力。不可否认的是,哈萨族指挥官也十分担心瘟疫,草原民族见瘟疫已经太多了,家畜和人一旦染上这个,就是没救,没有人想被抛弃,也没有哪个哈萨族军士愿意被放逐到荒凉的草原上自生自灭,所以对于尸体的处理,他们很是卖力。
松步酋长见到陈庆之并没有对自己派出的收敛尸体的部队有什么举动,他一颗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虽然他表面还是不愿意承认陈庆之很厉害,不过他的心底对陈庆之却是很佩服。能够指挥汉唐族军队抵挡住哈萨族铁骑的人并不是没有,但是在最近这几十年内,松步酋长确实没有听说过,虽然对方依仗着高大的城墙,先进的城防武器,但是对于对方士兵的成长度,松步酋长也不得不佩服。对于陈庆之的指挥艺术,虽然松步不明白这个,但是这几天所生的情况他可是看在眼里。第一天哈萨族军士就有人能登上城墙,原本松步以为第二天哈萨族军士就能大批的登上城墙,结果很出乎他的意料,登上城墙的哈萨族军士和第一天差不多,到了第三天,哈萨族军士甚至至始至终都没有人能够登上城墙。
‘玉门关’上的城防设施从头到尾就没有停止过怒吼,而对方的弓箭手显然也熟悉了这样的高强度射击,一轮又一轮的箭矢如同不要钱的拼命向哈萨族军士头上砸去,不过让松步高兴的是,通过观察,对方的投石机和床弩显然不适应这样高强度的作战,有几具已经完全哑火了,看来明天得抓紧了,这该死的‘玉门关’。想起哈萨族军士这三天伤亡人数,松步不得在心底暗暗的骂了几句。
岳云坐在书房内,仔细阅读着陈庆之传回来的情报,他看得很仔细,一个字一个字的阅读,不过至始至终,他的神情都没有变过。张良坐在岳云下,看着岳云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的注意力就再没有放到这份战报上面,而是考虑起刚刚才收到的线报。
蜀郡和汉中郡终于有行动了,而且还有巨鹿郡的‘黄巾教’,居然能够在帝国的眼皮子底下掩藏如此之久,这让张良感觉很是不舒服,如同看到一匹跟在猎物后面默默注视的野狼一样,十分的有耐心,也十分的会挑时间。对于‘黄巾教’的出现,张良很是惊讶,不过有限的情报并不能说明一切,只得靠自己慢慢去挖掘,而岳云现在还不知道有这样的组织存在,更不知道帝国腹地已经生大乱,这并不是巴郡军情局不努力,而是目前,军情局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巴郡周围,对于外围的情报,了解的并不是很透彻,尤其对于这样一种属于教派的组织,他们更是无能为力,而自己手中的情报局却不一样,双方各自负责的范围就决定了情报来源的不同。
张良努力的回想着花了巨大代价才得到的那份简单到只有几十个字的情报,二眼不自觉的眯成一条缝,只有透过那条缝,才能觉他的眼神是如此犀利。‘黄巾教’还真是深藏不露,居然在巴郡这个节骨眼上鼓动蜀郡和汉中郡和巴郡作对,到底是因为‘黄巾教’的鼓动,还是由于这二郡本来就对岳云的到来充满了不满呢?张良的心底默默的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