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鹂怀抱琵琶,葱葱玉手轻轻拨动,舒展歌喉,用情唱了起来。唱的是一首原本在文府时惯常唱的曲子,触景伤情,不知不觉,唱完之后竟是泪湿衣襟了。
“莺儿让殿下难过了,是莺儿的不是。”莺鹂唱完后自觉有些失态,向楚王深深行了个礼。
楚王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悲怆的曲子,仿佛五脏六腑都被这曲子搅得稀碎。在楚王面前的莺鹂永远都是脸上挂着笑,声音娇滴滴的样子,不知道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样深的伤感之情。
“莺儿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不妨说给本王听听。”过了半响,楚王才说道。
“我娘曾说,乐曲要给知音听,常言道,千金易寻,知音难觅,殿下能听出我曲子中的伤感,已是莺儿的知音了,莺儿又有何求?”莺鹂怀抱琵琶,眼中含泪地说道。
“姐姐寻得知音这样的好事,应该要庆祝一番,我来舞一段助助兴,让殿下好歹轻松轻松。”一直没有说话的文思芸此时起身说道。
楚王原本是最见不得女人流泪的,刚才看到莺鹂流泪自己正不知该如何应对,没想到文思芸居然会主动解围,心中又重新高兴了起来。
莺鹂也拭了泪,重新调整了下状态,演奏了一曲欢快的歌曲,伴随着激昂欢快的曲子,文思芸翩翩起舞。
虽然看上去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但却将这曲子跳得十分有力,有种金戈铁马、醉卧沙场的豪迈之感。
舞罢,楚王拍手叫好,自己认识文思芸这些天,从未见过她这样卖力地进行演出。
“今日尽兴,小女子陪殿下饮一杯如何?”文思芸气息未平,娇喘着说道。
听到文思芸这么说,楚王身子先酥了一半,美人都已经主动开口了,楚王实在是无法拒绝,便为文思芸破了一次例。
侍女端来酒器,与莺鹂交换了一下眼神,瞥了最左边的酒杯一眼,莺鹂会意,将最左边的酒杯拿给了楚王。
虽然楚王正在和文思芸讲话,但刚才的一幕却刚好被楚王看在了眼里,一向谨慎的楚王立刻警觉了起来。
“我先敬殿下一杯。”莺鹂端起酒杯笑盈盈地说道。
“慢着,我觉得你这个杯子似乎略大一点,让女人用大酒杯喝酒实在不是本王的风格,来,我们换一下。”楚王语气十分自然地说道。
“殿下小瞧我的酒量,即使是用大杯,殿下也不一定能喝的过我呢。”莺鹂语气未变,依旧是娇滴滴地说着。
“怎么?连本王的话都不听了,本王让你喝这个你就得喝这个。”楚王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十分严厉起来,脸上的笑容一丝也看不到了。
“喝酒喝嘛,干嘛这么凶人家。”莺鹂撒着娇说道。
楚王将自己的酒杯递给了莺鹂,亲眼看她喝了下去,莺鹂喝下去之后没多久便借口要解手匆匆走了出去。
“想不到殿下也有这样蛮横的一面。”文思芸看着莺鹂离去的身影淡淡地说道。
“我也不想这样蛮横,只是你能跟我解释一下今晚演的是哪一出么?”楚王抓住文思芸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殿下既然都已经看破了,又何苦来问我。”文思芸没有要逃走的意思,自己早都已经想到了计划失败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早在文府被查封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做好随时赴死的打算了。
“本王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本王?”楚王愤怒地问道。
“殿下对我的好是用钱能买到的,我心里的恨是用钱填不平的。”文思芸语气平静,丝毫没有被楚王的语气吓倒。
“你就那样的恨本王?你与本王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楚王有些不可置信地大声说道。
“殿下不觉得手上沾染的冤魂太多,没想过他们会来寻仇的么?我只是那些冤魂中的一个而已。”文思芸盯着楚王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
“于是你用了这么长时间,设了这么大的一个计,就是来寻仇的?那酒里放的可是毒药?”楚王的语气已经有些怒不可揭。
“若是毒药,莺儿姐姐又怎会喝下去?”文思芸有些伤感地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一些真相罢了。”
“什么真相?你直接问好了,本王告诉你便是。”楚王轻轻叹了一口气,抓着文思芸的手也放开了。
“殿下现在还清醒,如果我告诉殿下我的真实身份,殿下难道不会把我当做逆犯处理?”文思芸哂笑着说道。
“反正无论你说不说,本王都会把你当作逆犯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