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候爷玩上几手也不是不可,不过这兵器无眼,我怕……”武安福话没说完就被罗成打断。
“比就比,你罗嗦什么,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罗成不耐烦道。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武安福本来也是个好胜的脾气,遇到罗成这惟恐天下不乱的主也卯上了劲。这一场比试横竖躲不过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要不被扎死,刀山火海也去了。
罗成这回也不骑马了,和武安福并肩走在街上,随口寒暄着。街上人见他们两个死对头走在一起,都指指点点颇为奇怪,看得武喜冲人喊道:“我们武少帅去王府和候爷聊天,你们看什么看。”
这话一出武安福暗暗称赞武喜机灵,众人都知道自己去王府了,罗成就是下手再重也不敢把自己怎样,否则传出就不好听了。
不多时来到王府,这里的布局装修比武家的元帅府更豪华庄重一些,两人进了府来,穿过几条长廊,来到王府的演武厅。这里和武家每日都有十数个武师练武的盛况比起来寒酸的多了,除了一个仆人在擦着兵器再无旁人了,想必罗成的武艺太高,寻常武师也瞧不上眼。
“你先挑兵器吧。”罗成指着兵器架说。武安福上前拽出一把两头蛇花枪来抖了抖,虽然不如家里的枪合手,却也是打造精良的好兵器。罗成也取出一杆大枪,走到厅中,抖了个花道:“来吧。”
武安福无奈的走到他对面,一拱手道:“得罪了。”
“废话少说。”罗成也不施礼,大枪一摆,中平刺来。
武安福平素都是和武师比试,武师们碍着他是少帅,不敢全力施展。罗成却不客气,这一枪刺过来,力道凶猛,虚虚实实,藏着数处变化,几个杀招。武安福看得清楚,花枪一立,在罗成枪杆上一撞,卸去大半的力道。罗成借力使力,枪势一变,斜扫过来,武安福退了一步,一拦一挑,连消带打。两人乒乒乓乓就此斗在一处。武喜武乐初时看的惊心动魄生怕武安福吃亏,可是看到几回合下来两人招式精妙,不禁拍手叫起好来。
罗成早就有心找武安福的麻烦。他常听人说武安福是北平府除了他父亲罗艺和他以外的第三条枪,满心的不屑,打定主意要挫挫他的威风。如今罗成好不容易等到武安福养好身体找到机会,几招比试下来,罗成心想这小子还真不是吹的,的确有功夫,虽然不如自己,但也相当不错了。有了这么个好对手,罗成羞辱武安福的意思去了大半,想要真正的和他较量一下,故此打的越开心,一枪快似一枪,大枪舞动的如同蛟龙出水,霸道非常。
罗成打的高兴,武安福可就惨了。他本来武艺就不如罗成,十几招下来已经是捉襟见肘了。心道罗家枪的威力真不是盖的,要是能偷学几招可就好了。打过二十回合,罗成杀的兴起,枪枪带杀机,武安福左拨右挡,罗成的枪却总不离他咽喉之处,眼看再有几招就要挨枪,武安福心想罗成你个龟孙,还真想要老子的命啊,这要是被他戳在咽喉上哪还有命在,这样死掉实在窝囊,不赶紧想办法可就糟糕了。打定主意他虚晃一枪避开罗成的杀招,向后一跳,怕罗成追过来,还就地打了个滚,把手里枪一丢道:“我输了。”
罗成的确想戳武安福一枪,这会见武安福不要脸皮连滚带爬枪都丢了,他平生最好面子,哪里好意思接着打下去,心中暗骂武安福没有骨气,把枪一扔道:“算了,没意思。”
武安福见他没有纠缠不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他流氓当得久了,知道只有把命留住,才能报仇雪恨喝酒泡妞。凡是好面子的人物,早都成了帮会供奉的灵牌。武安福从来不是个傻瓜,所以面子这种东西,他就当作不存在一般。
“小候爷枪法真是出神入化,当今世上无人能敌啊。”武安福道,他这话半是拍马半是真正的尊敬,上辈子听评书的时候他其实挺喜欢罗成的,觉得这小子武艺绝顶够狠够毒够绝情忘义正是黑社会中人需要学习膜拜的对象。如今亲自一接触,他知道书中所言非虚。因此崇敬之语由衷而。罗成往日和武安福见到的时候不是怪言怪语讥讽就是羞辱,从来没有遇过反抗,只道武安福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公子和卑躬屈膝的纨绔子弟。不料今日武安福虽然泼皮耍赖狡猾机变,倒也比从前可爱得多,罗成的不忿之心便渐渐的淡了。等到听得武安福的夸奖,心下受用,嘴一咧道:“少帅客气了,你能和我过二十几招,已经是高手了。”
武安福一听气的鼻子都要歪了,心道这也不知道是夸我还是在骂我。若是哪天你落在我的手里,叫你知道老子的手段。想到用监狱里那些手段整治罗成会是个什么效果,他心里暗爽,起码精神上战胜了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