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粗略的瞧了两眼,也没放在心上,对几人道:“走,上楼去。”说着又对贾润甫道:“润甫啊,招呼伙计多上好酒好菜,大鱼大肉,挑好的上。”
贾润甫道:“姐夫你放心吧,老柳特意买的最好的材料,正在后面做着呢,片刻功夫就能做好。”
“好,那咱们上去吧。”秦琼高兴的道,刚要迈步上楼,就听楼上“扑通”“哐啷”“叮咣劈啪”连声做响,几人面面相窥,知道不好,三步并做两步重上楼上,就见杯盘狼藉,一片混乱,中间两个人滚在一起,正在厮打,一旁好几个人正在拼命拉架。
秦琼一看,急的都要哭了,叫道:“阿丑,单二弟,你们别打了。”
打架的正是程咬金和单雄信,两个人身材相当,力气相若,滚在地上,你打我一拳,我给你一下,打的是不亦乐乎,哪听得到秦琼的呼喊。秦琼一看两人不听,冲过去扑通一声跪下了:“你们要打就先把我打死吧。”
两人这才看到秦琼,也慌起来,都松开手,互相狠狠的瞪了一眼,一起对秦琼道:“二哥,你赶紧起来。”
秦琼也不起来,话里含着怒道:“你们两个一个是我从小的好友,一个是我的生平至交,我最亲最信的就是你们,万万没想到今天被你们两个把我的面子给摔在这了。你们若是真想打,就打我吧。”说着一扬头一闭眼。
程咬金和单雄信都慌了,顾不得对对方瞪眼睛,一起去扶道:“二哥,是我不好,你快起来吧。”
秦琼还是不动,道:“我不管你们为了什么打架,我只问你们,完了没有?”
两人不言语,秦琼道:“好,你们要是没完,我给你们磕一个,咱就算完,行吗?”说着就要磕头。众人都大惊,忙去拦着,两人也不敢再端着了,程咬金道:“二哥唉,我完了,决不再说二话了。”单雄信也道:“二哥,是我有错,我完了。”一边劝架的也忙道:“二哥啊,两边都完了,没事了,你这头也别磕了。”
秦琼这才起来道:“这就对了,你们两个应该多亲多近才对。”
这场风波这就算平息了,伙计赶忙收拾残局,把桌椅板凳,杯盘碗筷重新归拢好,这时菜也弄好了,流水一样的端上来,众人两边落座,武安福柴绍他们这些有官家背景的一顺坐在北边,单雄信他们绿林一脉的一顺都坐南边。单雄信把着个东头第一位,程咬金赌气似的坐在最西头,两人隔的远远的。
众人里面魏征年纪最大,秦琼请他和自己一起坐到了东的上座,魏征推辞不过,只好坐了。
酒菜上好,秦琼招呼大家喝酒吃菜,大家折腾一上午,这时已经是下午时分,都有些饿了,便都吃喝起来。武安福随便吃了两口,小声问身边的候君集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候君集道:“方才少帅你刚下楼,单雄信就跟大家说他要问点事情,说几个月前靠山王的龙衣贡和十六万两银子的皇杠要送去京城,他本来已经安排了十三路人马在山东省外埋伏着,非要劫下来不可。可是皇杠走到山东省内的长叶林小孤山,有大响马三十六,小响马赛牛毛杀败了罗方薛亮,把皇杠给劫了。劫皇杠的人自称叫做程达尤金。单雄信非常生气,说这是撅他绿林总瓢把子的面子,他就问在座的人里面有没有人劫了这皇杠。”
“哪程咬金怎么跟他打起来了?”武安福心想程咬金八成是忍不住说出来了,可是这么大的事情,如果真说了出来,单雄信哪会善罢甘休。
“单雄信这么一说,大家伙都有点不高兴,程咬金就说起怪话了,他问单雄信说‘单雄信啊,你千里迢迢来山东,我还以为你是给老太太拜寿来了,原来你是黑吃黑财来了。’单雄信一听就急了,说程咬金管不着,程咬金说他偏要管。单雄信就操起一个茶杯扔了过去,两人就打起来了。”候君集简单的把方才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武安福明白了,程咬金表面上粗心大意,实际上精着哪,看来这劫皇杠的秘密,他们还得瞒着。不过单雄信恐怕已经认定了程咬金尤俊达,这事轻易完不了。
喝了会子酒,吃了会子菜,大家也都垫好底了,有闲不住的开始和旁边的人交杯换盏起来,更有喜欢热闹的端这酒杯满地溜达,见人就敬一杯。秦琼身为主人,少不得和众人一一喝酒,饶是他酒量不错,十几杯喝下去,也有点支撑不住。
武安福是楼上年纪最小的,却没有人敢小瞧他,官方这边自不必说,一大半是他的部下,柴绍是他兄弟,金甲他们也都知道武安福的身份地位,因此这一溜隐然以他为。绿林那边的好汉因为单雄信和武安福关系不错的缘故,也过来频频跟武安福敬酒。武安福酒量好的很,酒到杯干,面不改色,绿林里混的好汉就喜欢这种喝酒豪爽的人物,见武安福酒品好,挨个过来,轮过一圈,就看武安福毫无醉意,一个个都心中敬佩。
如此喝了两三个时辰,天都擦黑了。贾润甫忙叫人点上蜡烛,把楼里照亮。程咬金喝的兴起,见武安福能喝,拿个大海碗,满满盛了一碗酒道:“武兄弟,你是海量啊,能陪我喝一碗吗?”
“程哥哥要我喝,我当然得喝。”武安福给自己也倒了一大海碗酒,和程咬金碰了一下,一饮而尽。程咬金也一口干了,大声笑道:“好,武兄弟虽然年纪轻,却是个痛快人,不比某些成名的人物,屁事都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