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一算辈分,自己和姜松恰好一辈,忙改口道:“原来是姜松大哥,小弟这里有礼了。”说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薛家和姜家是使枪的两大世家,两家的关系几百年来一直都不错,如今既然话说开了,姜松也就没那么拒人与千里之外了,总算露出个笑脸来,微微点了点头。
“姜大哥,姜家集在登封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薛仁贵看关系缓和了不少,忙问道。
姜松脸上掠过一丝不快,沉沉的道:“这里清净。”
薛仁贵道:“姜大哥是名家之后,枪法通神,前几日打败了我的师伯定彦平,可算是当世第一名枪了,为何要屈居在这山谷之中,何不出山建功立业,成就不世的功勋呢?”
姜松冷哼一声道:“天下相争,为的无非是名利二字,于我而言,又有何用?”他性格孤傲,此刻傲然独立,山风吹过,衣角翻飞,一身绝世异人的风姿。薛仁贵和候君集看在眼里,都心生赞叹。
“姜大哥此言差矣。”薛仁贵道。
“哦?你倒说说哪里不对?”姜松道。
“大哥枪法当世无双,自然没有争霸之心,淡泊足以明志,可是我这姜焕侄儿天资聪颖,一身的好本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若是和大哥一起在这山谷隐居,不是浪费了吗?”薛仁贵道。
姜松一愣,半晌猜到:“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
“姜大哥,我本来以为你是个万中无一的人物,好生的敬仰,没想到你却为了一己之见,要毁去令郎的一生前途,这哪里是为父母的道理?”薛仁贵并不气馁,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你这是教训我吗?”姜松冷冷的道。
“不敢。”薛仁贵忙道。
“哼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无非是要攻打长蛇阵,需要一个人帮你对付定彦平。所以才来请我,不是吗?”姜松张口把薛仁贵的心思说了出来。
薛仁贵被揭破了心思,却不在意,道:“小弟的确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大哥肯不肯帮忙?”
“叫我帮忙?很简单,只要你能战得过我手中的五分枪,我就帮你,你若是战不过,就给我滚的远远的,别叫我再看到你。”姜松道。
“一言为定。”薛仁贵等的就是姜松这句话,从马上摘下方天化戟,斗志昂扬。
姜松本也是爱枪如命之人,遇到薛仁贵这样的枪法世家的传人,当然想要切磋一下,当先取来自己的五分枪,和薛仁贵站在对面。
“我手中的枪名叫亮银八宝子母鸳鸯五分枪,乃是天下闻名的奇兵,你可要小心了。”姜松道。
“我手中的是方天化戟,当年温侯吕布的武器,也请大哥小心了。”薛仁贵也道。
二人都是盖世的英雄,心意相通,通报了兵器的名字,各自摆开枪势,四目圆睁,沉静了片刻,猛的一起呼喝一声,人影纷飞,一枪一戟,斗在了一处。
姜松的枪走的是刚猛凶狠的路线,正和了五虎断门枪的“断门”二字,大枪舞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尘土之中,光天化日之下,也如同鬼魅一般。看的候君集心惊肉跳。
薛仁贵的方天化戟带起雪亮的银光,正所谓一戟光寒十九州,及戟舞到快处,薛仁贵整个人就是一团寒光,所到之处如同风雷激荡,霹雳裂天。看得姜焕鼓掌叫好。
两人都忌惮对方的能耐,初时都是试探,几招过后,姜松枪芒一盛,花开七朵,正是梅花七蕊的招式。薛仁贵吐气开声,化戟海底捞月,戟刃敲在枪杆上,花影顿时纷纷凋零。姜松一击不中,撤步护在身前,枪杆一横,恰好架开了薛仁贵趁机攻过来的一戟。薛仁贵抢得先手,当然不能放过机会,化戟一平,闪电一般撩向姜松的前胸。他这一招化枪法为戟法,不单有中平枪的威力,更因为化戟另有锋刃,控制范围大了一倍,无论姜松如何闪避,都难免手忙脚乱,到时候只要露出破绽,薛仁贵就可以趁机获得胜机。
姜松见化戟袭来,脸上闪过一丝嘲讽,出乎薛仁贵的意料,他并没有左右移动躲闪,居然一个铁板桥,上半身向后一仰,化戟顿时刺了个空。这铁板桥虽然不是什么高难的动作,可是使出来容易,再想翻身起来就慢了,实战之中若不是性命危急,寻常不会有人冒险使用。姜松这一举动虽然打出薛仁贵的意料,却也卖出了全身的无数破绽。薛仁贵心里大喜,正要回戟去打,只见眼前枪花乱窜,杀机扑面而来。他惊出一身的透汗,也是一个后仰,同样的铁板桥姿势,姜松的大枪擦着他的额头过去,只差分毫,薛仁贵就性命不保。
两人同时在地上打了个滚,同样一个鹞子翻身跃起来,看看对方也是尘土满面,不禁惺惺相惜的一笑。方才姜松仰倒之际枪,薛仁贵反应迅,间不容的躲开,都非寻常人多能办到,候君集和姜焕看的惊心动魄,想叫好又怕惊扰了二人,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场中,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场面。
姜松喘了长长一口气,托起手中枪,抢步上前,一枪直奔薛仁贵面门而来,如果叫罗艺,罗成,定彦平这样的名家看来,立刻就能认出,这是五虎断门枪中的绝学“金鸡三点头”,也叫“抽屉枪”。所谓抽屉枪就是这枪招本是三式,第一招直刺面门,抽回来奔哽嗓,再抽回来奔小腹,端的是厉害非常。
姜松这一枪刺过去,薛仁贵凝神戒备,手里化戟一卷,迎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