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福艰难的道:“我军在东南线黄河附近有多少布防的部队?”
叶效辨道:“谢映登将军的五千人马在那里驻扎,防备窦建德和王世充的突然反水,这是少帅早就安排好的,难道......”
武安福脸色难看之极,大声道:“李靖,要出大事了!”
错之毫厘,缪之千里,若是平常的事情,倒还罢了。可若是军事上犯了错误,就算只是一点小小的纰漏,也有可能带来最坏的结果。
用不着武安福多说,看了六道昨日的密报和前几日一些细小的不曾被注意的细节,再联系到六道从来未曾有过的迟到的现象,李靖就明白了。
任是运筹帷幄豪不慌乱的名将,李靖也出了一身的冷汗,目瞪口呆。
“该怎么办?”李靖问武安福。这个时候考验的不是主帅的智慧,而是意志和判断。
武安福沉默了半晌,终于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既然今日输了,来日奉还就是。”
“少帅的意思是退兵?”事关重大,不由李靖不多嘴确认。
武安福点点头,这看似轻而易举的动作,却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
铁枪呼啸,穿破空气,薛仁贵虽然闪避开来,却依旧能感受到那高的一刺所带来的压迫力,而空气似乎也因此燃烧起来,带给他灼热的感觉。
反手一戟,寒光闪耀,渐欲迷人眼。尉迟恭只觉得脖颈间被寒光笼罩住,那是死亡恐惧所带来的寒冷惧意。回枪拨开银戟,那戟上的冰凉触感久久挥之不去。
两大绝世名将,就这样你来我往,已经斗了三十个回合。汗水淋漓,浸透了战甲。
正在生死搏杀之间,清脆的锣声在背后响起。薛仁贵一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的对面,尉迟恭更是震惊,虽然和薛仁贵在死斗,可是战场上的局面他还是清楚的。**虽然不落下风,可是想击败少帅军却也是千难万险。只要僵持下去,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包抄了关中,并不急躁的少帅军,而不是归心似箭,忧心忡忡的**。如今少帅军中忽然响起了撤退的锣声,尉迟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世民呆呆的望着骚动的少帅军,手里的令旗不知道该如何挥舞了。当看到后阵的少帅军开始转过头去,向后退却时,才猛地惊醒,惊问一旁的传令兵:“这是怎么回事?”
传令兵哪里知道,瞠目结舌无法回答。所幸李世民也不需要他的答案,口中喃喃道:“难道又是武安福的计谋吗?”
不知不觉中,紧握令旗的手心里全是汗,紧张之情,犹胜方才僵持之局。
乘胜追击还是稳固阵地?李世民的脑海中交错着两个想法。
在他犹豫的时候,少帅军已经全盘退却了。薛仁贵,左天成,姜松三大猛将牢牢的压住阵脚,与龙骑兵和大量弓箭手断后。虎卫队也步步为营,向后退去。没有帅旗的指挥,**一时不知所措,眼睁睁的看着敌军莫名其妙的离开战场。
不能放过,李世民醒悟过来。他的目的就是击败武安福的主力,以免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武安福想要逃,自己可是要战。
令旗挥舞,**得到命令,立刻展开了无差别的猛攻。
兵败如山倒,就算是训练精良的少帅军,也难免在这时候混乱起来。当**的追击开始,不明究竟的士兵们开始恐慌起来。就在这阵脚纷乱的时候,在退却的道路上作为先锋的盛彦师和丁天庆听见了让他们恐慌的声音。
那是大军的退却也掩盖不去的马蹄声。
隆隆作响,越来越近,终于,地平线上,露出了一支强兵的前锋部队来。
那队伍的最前面,一面大旗,映入所有少帅军战士的眼中,那上面,是一个骄傲的姓氏。
“罗”
那面旗帜的下方,一个英俊潇洒的青年将军,一匹神骏英武的白色战马,一袭素白的丝绸战袍,一身银光闪闪的白色战甲,一条天下惊惧的大枪。
武安福垂头丧气的看着那人,噩梦一样的回忆涌上心头。
这一生,最强的两个敌人,一前一后,宛如最恐怖的黑夜里,那让人崩溃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