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老爷子一声吼,这下不单是沈府家奴心理有数了。就连太后和羌勉也看明白了,邹老爷子这是闹脾气呢!刚刚是羌勉,羌勉是羌岚的一国之君,邹老爷子不敢上家法伺候,可如今轮到谭尚书这位自家人了,邹老爷子又气又恼必然是不会手下留情了。
“我问你姓谭的,我沈府的小姐亏待过你了?同样生下的都是女娃,凭什么她聂家的女娃就比爱亚要尊贵万分,是说因为老夫不在朝为官,所以就容得你欺负到老夫的头上来了吗?!”邹老爷子恼火不单是因为沈绣娘之事,更多的还有谭爱亚的事情。
别看邹大夫已经远离官场避世多年,可他早前在朝中人脉的积累却依旧不算差,朝中上到重臣,下到天牢中负责职守的狱卒,都有与邹大夫多多少少有些关系的。比如天牢里的牢头,他的父亲早前就是受了邹大夫的提携,这才有幸从无名小卒升到牢头,而他算是子承父业吧。要知道就连一个天牢的小小牢头都与邹大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朝中如若有什么大小的事物,哪里还能逃过邹大夫的手心。
就连谭爱亚下嫁给豫王府的‘死王爷’,沈绣娘这个当娘亲做陪嫁的事情,邹大夫也是很早就得知了,只是他不知是何原因而没有出面阻止罢了。所以,谭爱馨加害谭爱亚一事也没能逃过老者的耳目。
“爱亚她现在贵为豫王妃,你那刁蛮任性的大女儿,你也不知该严加管教,竟是让她险些害了爱亚的性命,我问问你,绣娘她为你生下爱亚容易么?!凭什么她聂家的丫头就金贵,而我沈家的丫头就身份低贱啊?!就因为绣娘他爹是个商人?!就因为我邹某人不再是朝中的士大夫了吗?!”
邹老爷子越说越气,越打越凶,最后禁不住暴跳如雷道:“我告诉你,姓谭的,今日我打你算好的了。你可知我连剁碎了你的心都有了!”邹老爷子按捺不住怒火使劲地谩骂着。
谭爱亚再一旁不光看着,时不时还记着火上浇油,捎带手的再添把柴,让火烧得更旺些:“祖外公有所不知,聂大娘可是丞相大人的表亲呢。怕是捏大娘就是因此才如此欺凌爱亚和娘亲吧。不过,这些爱亚都可以不怪大娘的,可现在爱亚身份不同往昔,爱亚是王爷的正妃,嫡姐这样欺凌爱亚,这分明就是不把王爷放在眼里。更何况……”
谭爱亚佯装出一脸委屈的望向豫若,好似要让豫若为她做主般:“那日,王爷身上还带着前几日的旧伤,那日给王爷气的,旧伤都复发了。”
“还有此等事情?!”别的事情邹老爷子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可独独这件,邹老爷子倒是第一次听说,他还说那姓聂的人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耐,才刚刚嫁进尚书府,就将他的外孙女从正室给挤下去了,没想到,这聂家竟有此等的背景。
“哼,这位林丞相真是越来越有丞相的谱了。当年老夫在朝为官时,哪里见过他这么的横权霸势过,如今真是了不得啊,太了不得了。”邹老爷子狠厉的一眼,剜得羌勉身躯猛的一颤。“难不成真当我邹某人死了不成?!”
“你呢?!”邹大夫唾骂了一段,不禁又将矛头转向谭尚书:“你这趋炎附势的臭毛病是何时学的,跟谁学的?!”邹老爷子气得用挑窗的竹竿子使劲地戳着地面,戳的啪啪作响。
“我……”谭尚书本还想好好的与面前的老者解释一番,可如今,他才发现,事情不过全是他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他奢图荣华富贵,奢图那比尚书还要更高的权位,他又何以至此啊。更不会因此失去那个挚爱他的女子。所以说,今日的一切,只能说是他罪有应得,怨不得任何人。
“别你啊,我的。老夫今日就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是要绣娘,还是要那姓聂的蛇蝎?!”邹老爷子逼着谭尚书,硬要谭尚书在沈绣娘与聂如玉之间做出选择。见谭尚书半晌的不吭声,邹老爷子不禁又急了:“说啊!老夫要你现在就说!”
“我暂时没法休了如玉,因为,爱馨她……”林巧儿假有孕一事,闹得事情越来越大,许念慈气恼下离开了皇宫,羌勉因此而六神无主,他哪里还有空去管那天牢里真正有罪的谭爱馨的死活。更何况,谭爱馨就算身犯重罪,再怎么说她也是尚书大人的千金,就算是太后懿旨,将她打入天牢,她也不会因此而吃尽苦头。撑死不过是受些应得的惩罚罢了。
“怎么?你是念着你那比你还不成器的大女儿吗?!担心她的死活吗?!好,老夫今日就了了你的念想。”说着,邹老爷子将竹竿甩在一旁,躬身颔首冲着太后一俯身:“老臣舍着这张老脸,恳请太后,将那天牢里的待罪的尚书府大小姐无罪赦免。”
羌勉还以为眼前这位邹大夫会在一怒之下,恳请他的母后将那天牢里的谭爱馨处以极刑,却不曾想,老者竟是恳请他的母后赦免那加害了谭爱亚的心肠歹毒的谭爱馨。
“这……”太后面露难色,似是心中惦念着什么,太后的视线轻轻一飘,竟是试探地望向了豫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