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清流宫正殿中,面带浅笑的舞文正神情自若地给尘玠等人斟着茶水,举手投足间依然保持着一贯的云淡风轻,倒让尘玦有些看傻了眼:她家主子如今尚且还昏迷不醒着,为什么这个女子的脸上竟连半点担心和焦虑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
纠结了半天,尘玦终究还是做不到像自己兄长那般稳如泰山,当即思索着便开了口:“舞文姑娘,这么问可能有点冒昧,但是我还是想知道,即墨姑娘她,现在可还好么?”
应该是没料到居然会有人这么直接,舞文当即便是愣了一下。不过那样的表情也只是持续了短短瞬间,她就再一次恢复了正常:“五皇子放心,我家主子无碍,瘟疫的事,也不会耽搁太久,所以你们大可不必担忧。”
“舞文姑娘误会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苦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盏,尘玠看向面前的女子,眼眸中满是真挚的歉意:“都是因为我们的关系,才会让即墨姑娘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我们只是纯粹来探望的,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不管你有没有,心儿既然答应了帮你们治好瘟疫,那她就一定会做到。”一个冷冽漠然的男声突兀地接过了话茬,直引得大殿里的众人都下意识地循声望了过去。
那是一个长相极为俊美的黑衣男子,通身的气息深沉而内敛,叫人无从捉摸。尘玠和言归一看来人,几乎是同时就下意识地站起了身:是他……
“少谷主!”恭敬地行了一礼,舞文也不多话,就径自退到了一旁站着。反正有少谷主在,也不需要她再多说些什么。
“嗯。”微微颔首,澹台沉炎一步在大殿中站定,那犀利无比的眼神就顺势环顾了一周。
“这位,想必就是传说中幽冥鬼楼的主人了吧?”自进殿之后就一直缄口不语的炎烙到得此时方才出声。悠悠地把玩着手中的白瓷杯盏,他并没有站起身来,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看向澹台沉炎,但没有谁,会傻到认为他是在自言自语。
优美的唇角微勾,澹台沉炎却是忽而露出了一个很带了几分邪气的笑:“正是,炎烙太子可是有什么指教?”算起来,这还是自己跟他头一回正式见面呢,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合之下。
“指教倒是不敢当。”一双凤目里光芒流转,此时的炎烙邪魅地恍若妖精:“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和无心,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居然叫她心儿。这个男人,居然能够这么亲昵地称呼她!一想起这个,炎烙的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的不自在。
关系?唇畔的笑容不变,澹台沉炎的眼眸却是不自觉地暗沉了几分:“我与心儿师从同门,这一点,炎烙太子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算是略有耳闻吧。”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炎烙突然就有些开始想念起酒的味道了。
即墨无心和澹台沉炎自幼一起长大,这些情况,他自然是派人查探过的。长年幽静而人迹罕至的深谷,美丽的少男少女一起习武学医,朝夕相伴,若说没有日久生情也不正常。眼前这丝毫不比自己差的男子是即墨无心的青梅竹马,这实在是让炎烙很不爽。
将杯盏随手放至一边,他以手抵着下巴,言语间不甘示弱的味道就透了出来:“既然只是师兄妹关系,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无心的私事你并没有权利干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