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距离流云轩还有十丈远的时候,她就隐约察觉到了四周的异常,是以,她当机立断,装作迷路的侍女引开了明里暗里的视线好让弄墨悄悄潜入。之后,她就被人送到了这洗尘殿,余下來的事情,却是不太清楚了。不过,眼看着宫中还是一片寂静,并沒有一星半点抓到刺客亦或者打斗之时的喧嚣,她就大概能猜到弄墨应该是混进去了。虽说那小妮子脾气冲了一点,做事情也鲁莽了一些,但总也是个比狐狸还要狡猾的,这点小事情,决计难不倒她。
“这么说,你也不清楚弄墨那里到底成沒成。”炎烙是何等精细之人,从舞文的三言两语里就揪出了关键所在,当下心里一空,一双妖娆多情的桃花眼就失了焦距。可放在外人眼里,却是看那红衣舞女看得入了迷。
“太子殿下放心,弄墨不会出岔子的。”眼看着文贵妃不知何故频频向这边扫视,舞文倒也不敢多过耽搁,一双素手极快地将酒壶放至原位,只吐出比风声还轻的一句之后就退回到了一旁。
毕竟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如今明面上的身份也只是伺候炎烙的一个小小婢女,而很不巧的是,这位太子殿下又是打着联姻的名义进宫來的。万一引得人家误会他们两个有一腿那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她还不想把自己的这条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扔在这种不值得的狗血事件上。
炎烙不是笨人,虽然现在神思不属,难免失常一些,但文贵妃的动作却是越发地惹眼,简直是让人想不注意都不可能。因此下,他倒也沒有再和舞文多说些什么,只是神色自若地维持了先前的状态,端着酒杯轻轻晃着,一脸的若有所思。
然而,事实证明,炎烙和舞文完全是想太多了。因为文贵妃接下來的一句话,立刻就令得他们恍然大悟了。
“太子殿下,这便是挽月公主锦绣。”笑容满得简直快要溢出來,文贵妃抬手指了场中那一袭红衣如火、娇艳亮丽得恍若三月桃花的少女,保养得宜的俏脸之上便是掠过一抹自得之色:“听闻太子殿下亲來,为表心意,公主特地寻名师学了这一支月下舞,不知道太子殿下觉得怎么样呢。”
直到这个时候,炎烙才终于算是正眼看了看那个所谓的挽月公主。算起來,眼前的这个女子,应该是她的亲妹妹吧。可为什么,明明是流淌着同样血液的两个人,他在这张脸上,竟是连半点即墨无心的影子都找不到呢。
而被他用这样貌似专注的眼光盯着,锦绣的脸几乎在霎时就涨红成了一个番茄。谁说少女不坏春。在看见眼前这个长相俊美绝伦得近乎妖孽的男子之时,她就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便已经飞走了。说起來,自己的皇兄乃至父皇,哪一个不是相貌堂堂、龙章凤姿。她自幼在他们身边长大,应该是看美男子都看厌了才对。可偏偏这个炎烙太子,就是给了她一种说不出來的感觉,那种滋味,陌生而独特,出现地极快,也是极为迅速地,就让她的一颗芳心沦陷了下去。这样的男人,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未婚夫婿了呢,真是,太好了。
“锦绣见过太子殿下。”莲步轻移,面色如霞的红衣女子婷婷地冲着炎烙福了福身,敛襟轻笑间仪态万方,不说倾国倾城,那也绝对是美艳不可方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