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她成婚,迫她离岛,杀她亲族。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铁一般血淋淋的事实,也是从那时候起,他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的占有欲已经强到了病态的程度。只可惜,他插手的太晚,大错铸成,想挽回也是绝无可能的事了。
“哼,后悔,”似是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事情,赫连云归单手撑着自己的额头,兀自笑得畅快:“我还从來不知道后悔这两个字要怎么写,当年若不是即墨瀚宇那个老匹夫,云倾早就嫁我为妻了,我和她又何至于走到后來的境地,”
听出他语调间的阴鸷与怨毒,百里乘风下意识地就皱起了眉头:“赫连云归,你总是这么的理直气壮。”永远看不到自己的差错,永远可以把罪责归咎给他人,这么多年了,这个人的脾性竟是半点都沒有改。
想着,他也不欲再在这个话題上多做纠缠,转头就问起了先前之事:“好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特意來看我,应该不只是为了跟我闲话家常吧,”而且,还是这般的陈年旧事,他可不认为赫连云归会有这么好的闲情逸致。
“赫连冥私自改动了入岛的阵法,还引了巨型鲛鲨去攻击琉笙的船只,我只怕,他们的情形不甚乐观啊。”两人的谈话进行到现在的份上,赫连云归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亲自推了百里乘风的轮椅往殿内行去,他的声音难得的略显沉郁:“依你对琉笙的了解,他们安全逃脱的可能性有多大,”
那几个人在阵中的时间已经够久的了,若到今夜子时还沒有消息传來,生还的希望就不大了。虽说他并不认为百里琉笙和即墨无心会如此短命,可现实往往夹杂着太多意外,由不得他不谨慎。
“赫连冥不是你的走狗么,她暗中动了手脚你会一点都不知道,”冷哼出声,百里乘风的口气仿佛是蒙上了一层冰霜,森寒入骨、冻彻心扉:“而今他们被困阵中,生死不知,岂不是正合你意,又何必在我面前假惺惺地说上这么一番,我可不觉得你会好心到去救他们出來。”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赫连云归他,好像对琉笙他们一行的动态过于关注了,而且,那赫连冥又在搞什么鬼,改了阵势还放出了鲛鲨,这几乎是绝对的杀招了啊,就算皇室和长老院敌对已久,积怨深重,也断不会撕破脸皮到这种程度。毕竟,一旦海神之殿的少主死去,两方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可不是赫连云归的行事作风。只是不知道琉笙他,还能不能应付得來啊。
“你明知道我现在的立场便是想救也无能为力。”在大殿中央止住脚步,赫连云归脸上的神情颇有些复杂:“自从即墨一族离岛以來,皇室和长老院尽管暗斗多时,但面上始终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我作为长老院掌权人,若直接出手救助琉笙,只怕从今往后都难以服众。可若不救……”百里琉笙出事也就罢了,云倾的女儿他可是连一面都还沒有见过呢,他还不想因为一时之念而抱憾。
“所以你是要让我出面去救么,”虚眯起一双眸子,百里乘风忽然就笑了:“赫连云归,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