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我们手里,莫非我还能将长老院的人统统毒死了不成,”眉头紧锁,百里乘风摆明了是一副不胜其扰的模样:“偏偏那群蠢货就喜欢偏听偏信,总觉得我一定容不下他们一样,这下倒好了,眼看恢复了血脉之力的即墨后人回來了,还是以你未婚妻的名义回來的,又一个个开始急得跳脚,生怕我要拿他们开刀,却是变着法地讨好起我來了。”
这也是赫连云归的地位会受到影响的根本原因,只是这样一來,倒不清楚那人究竟是出于何种心思要将无心留在身边了。是想将这唯一的血脉之力占为己有,还是想将当年在云倾身上沒有得到的全都拿回來,好吧,百里乘风不得不承认,不管是哪一种心思,他都接受不了。当初的他就沒能护得了云倾,难道现在连她的女儿自己都要保不住么,如果是这样,那他死后还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那个女子,当真连这一世都白活了。
撇了撇嘴角,百里琉笙想到那群人的嘴脸就莫名地觉得反胃:“无非是一群跳梁小丑,暂时还不用去计较什么。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赫连云归那边,我总觉得他这次的反应很不寻常,和他以往的行事风格未免也差得太远了一些。”虽然他跟那个男人接触的并不多,但他从直觉上就能察觉到十足的不妥,这一点令他很是不安。
“这话倒是不错。”点了点头,百里乘风对儿子的观察力还是颇为认可的:“赫连云归此人素來高深莫测,当年哪怕他对即墨瀚宇逼的那么紧,也从不在面上露出半点端倪。今日在长老院这一番,依我看來,竟是过激了。”如此说來,他不是因着无心的关系而不由自主地情绪外露,那就是他故意在人前演戏好让自己掉以轻心了。当然,后者的可能性应该更大一些。
“还有他手中的地狱往生。”继续细数着种种危险,百里琉笙的面色并不十分好看:“虽说这种毒药一向是以极难驾驭而闻名的,可一旦寻到使用它的法子,恐怕它会成为赫连云归的第一利器。单看他之前在厚土国使的那一招,想來应该是研究地极其透彻了。”但是到目前为止,他手下的各方眼线都沒有传來与之相关的任何消息,足见赫连云归隐藏至深。他可不信那么好用的东西会被束之高阁。
长长地叹了口气,百里乘风摩挲着手中已然冷却的茶盏,眼神越发的暗沉和幽深:“事情越來越复杂了,可见也是快要到尾声了。”就是不知道这结局最终会是谁的啊。
“无论怎么样,祭天大典上还是按照计划行事。”眯了眯眼,百里琉笙的脸容之上有一抹忧虑隐隐闪现:“但愿诸事顺遂,否则这一场豪赌会血流成河的。”他从不怕输,他怕的,只是再沒有重新來过的机会。而这一次,他选择的是孤注一掷。
“我看我明天还是亲自去赫连云归那里走一趟,于情于理,我都有必要见见我的未來儿媳妇吧。如果可以,我会把无心带回來的。”将茶盏搁在一旁的案几之上,百里乘风推着轮椅,径自往内室而去:“放心,纵然是豁出性命,我也绝对不会让她有事的。”为了自己的儿子也好,为了即墨云倾也罢,他所能做的事,已经着实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