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宁回眸:“真的是凤栖给宝儿的,我和常远山一共也没说两句话。”
男人点头,表示相信。
两个人一起走进西院,在外面就能听见紫玉诶呀诶呀的声音,几个人影都交错在一起,屋里似乎有好几个人,李朝宁快步走过去,在门口听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说不疼。
进了屋里,徐娅正给她揉着骨,果然是伤着了。
一问才知道,是扭着脚了。
李朝宁将小品都放在了桌子上面,也蹲下身来查看她脚踝的扭伤,顾修走了一边坐下,和李厚说起了朝中别的事。徐娅直起了腰,扶着桌边坐了下来:“没大事,不过看着像是有旧伤,得好好将养将养,别再伤着了。”
朝宁点头:“也就是她太皮实了,伤了也不在意,多给她开点苦汤药她就知道在意了。”
徐娅笑:“是啊,宝儿喜欢甜的,一吃甜的东西,就什么都忘了。”
的确是这样,女人抬头,之后勾唇。
她的宝儿,已经打开了纸袋,里面的甜糕格式小品,似乎吸引了她全部目光。
李朝宁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脚面:“小馋猫,是凤栖特意给你的,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好像也是稀罕物。”
林宝铮点头,刚要动手,心中一动,又将纸包包上了。
她的目光似不经意地就落在顾修身上,李朝宁走了他的身边去,听见他又细细地问她去常家的事情,这两个人在一起看着,当真养眼。其实十分般配,这个男人看着她娘的眼神,和他那冷冰冰的脸,十分不同。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比昨日多坐了片刻。”
的确是多坐了片刻,朝宁抱臂以对:“沈曼劝我和沈家结亲来着。”
顾修扬眉:“你觉得呢?”
宝儿低头,想了想就笑了。
紫玉刚才看徐娅给她揉骨吓得脸都白了,此时见她不疼不痒似地,赶紧来推她:“小姐,咱们回房吧,我给你打点水,烫烫脚。”
宝儿竖着耳朵听她娘说话,悄悄摇头。
只听李朝宁嗤笑一声:“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但是以后的事,让我们和沈家结亲,绝对没有可能。”
顾修只在她这个话里抓住了一个重点:“还在意常远山?嗯?”
朝宁无语:“跟他有什么关系,宝儿的亲事自然是要投缘有意的,就算过了我这关,宝儿不愿意也是不行,难道她能愿意和沈江沅定亲吗?真是笑话。”
说着她转过身来,看着宝儿:“我宝儿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定什么亲,是吧宝儿?”
分明就是一句逗孩子的玩笑话,可林宝铮一抬头,就想起了沈江沅温暖的背来,他那个人说话总是拿着哥哥妹妹的腔调,还起誓发愿的,总是笑眯眯的。
想起来心里就暖,这就笑了:“江沅哥哥挺好的啊,我挺喜欢他的。”
李朝宁:“……”
她将随身的玉给了他,说不定很快他就会再来提亲,到底还是个小姑娘,有点娇羞的。
宝儿赶紧起身,拽了紫玉就走:“走吧,咱们回屋。”
说着也不等李朝宁再有什么反应,先一步瘸着脚走出了房门。
她手里还拿着凤栖给她的好吃的,等紫玉一出来,却又是反悔了。
少女推着紫玉,让她先回去打水,自己则转身往东院来了。
晚风徐徐,又凉又冷。
东院里也是静怡。
镜子当中的少年,脸上红点几乎已经全部消散了。
只剩下额角上还有一点点的红,顾莲池伸手挑着自己额角的碎发,轻轻抿着将红点遮盖住了。喜童一脸愁容,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今天天气好,自家小主子看起来心情也很好,可喜童几次想要开口跟他说起宝儿的事情,都叫他目光吓得不敢开口。
院子里的草丛当中,不知名的虫儿叫得正欢。
顾莲池的心情就像他快要痊愈的脸一样,很好。
回身坐下,看见喜童还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地,拿起书来啪地敲在了他的头顶:“有话就说,扭扭捏捏的。”
喜童如释重负,两步跳了过来:“小主子诶,你有没有听说啊,宝儿到底因为什么退婚,都说是因为她为沈公子做了证人,两个人在楼里吃了一夜的酒,孤男寡女的,陆家就退婚了的。”
顾莲池凉凉目光扫过他的脸,又拿书来敲他的头:“蠢材。”
喜童揉着头,龇牙咧嘴地:“真的啊,都这么说!主子你不是也想……什么嘛,不如干脆也把宝儿在这留宿的事情说了,不是一举两得吗?说不定王爷为着你,就不和李大夫来往了,还能给你和宝儿做主定下亲事呢!”
少年斜眼,拿着书作势要打,只吓得喜童后跳着躲了开去。
顾莲池目光渐冷:“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我打折你的腿。”
喜童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少年别开脸去,打开了窗:“正是风口浪尖,再传出这样的事,你让世人怎么看待她?再说我并不是不喜欢李大夫,就算没有李大夫,也会有别的人,我只是……”
他的心思又能对谁去说,不过看着窗外明月,轻轻地叹息。
喜童不敢再说别的,一时间屋里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好半晌,窗外的明月慢慢躲进了云层里,顾莲池刚要回头,一根长长的树枝从窗下递了上来。
枝头挂着一个纸包。
他心中一动,林宝铮顺着窗外就爬上了窗台,一张笑脸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