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拔灼非但不听自己的劝告,而且还把自己打发到东边去,这让阿波设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不过等到出了金帐后,他却是在帐门前停了片刻,几次转身想要再进去,但最后却是长叹一声终于还是离开了。
阿波设离开了,拔灼却是留在帐篷中生闷气,因为这段时间他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不过是杀了几个人,在他看来简直再正常不过了,而且他还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亲信安插下去,却没想到连自己的弟弟都不理解自己,这让拔灼也十分的恼火。
“可汗为何生这么大的气?”正在这时,忽然只见一个年轻人走进金帐,看到拔灼时也是笑呵呵的上前道。
“乌纥你来了,快坐吧,刚才阿波设又来劝说不要杀人,结果我们两个吵了一架!”拔灼看到这个进来的年轻人时,也不由得露出笑容道。
这个名叫乌纥的年轻人来历不凡,他并不是薛延陀部的人,但却是回纥人,回纥和薛延陀都同属于铁勒人,所以他们也算是同族,而且乌纥是回纥首领吐迷度的侄子,手中掌握着数个大部落,是回纥握有实权的小可汗之一。
乌纥虽然是回纥人,但他一向与拔灼交好,当初拔灼还没有继承汗位时,两人就结为异姓的兄弟,而等到拔灼登上汗位后,也对乌纥十分的重视,上次他在夏州战败时,也多亏了乌纥拼死相救,这才逃回了漠北,否则说不定他就要死在夏州城下了。
“阿波设对大汗你也是忠心耿耿,只不过脑子有些太顽固,有时看不清楚眼前的形势,所以大汗你也不要和他太过计较!”这时只见乌纥再次笑着劝说道,回纥与薛延陀本来就是同族,后来薛延陀势大,回纥也依附于薛延陀而生,不过回纥与大唐也同样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你说的也是,阿波设就是太顽固了,所以我让他去东边处理乌罗护和靺鞨的事了,希望他离开后能够清醒一点。”拔灼听到乌纥的话也感觉好受了一些,有时候他觉得在所有人中,也只有乌纥才最懂得自己的心思。
“阿波设离开一段时间也好,他在部落里的人缘太好,大汗想要清理出那些不听大汗号令的人,难免这些人会求到阿波设头上,阿波设又容易听信别人,到时难免会与大汗伤了和气。”乌纥听到阿波设被派到东方,当下也是再次笑道。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拔灼听到乌纥的话却是心中一动,特别是听到对方说阿波设在部族内人缘太好这句话时,更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不过乌纥说的也是实情,阿波设为人宽厚,部族上下都对他称赞有加,虽然阿波设对自己忠心耿耿,但依然让拔灼心中有些警惕。
“算了,咱们不要谈阿波设了,你这趟有没有什么收获,吐迷度他怎么说?”拔灼这时忽然甩了甩脑袋,似乎是将脑子中的不快全都甩出来,随后又抬头看向乌纥问道。
夏州之战让薛延陀元气大伤,拔灼也感觉自己的可汗之位不稳,这段时间他之所以杀了那么多的人,一来是为了立威,二来也是为了将自己的亲信安插下去,以增强自己对部族的控制,最后他还派乌纥去了回纥借兵,希望可以靠着回纥的支持坐稳汗位。
“伯父他答应借兵了,不过可汗您也知道伯父他这个人胆小怕事,特别害怕大唐的报复,所以他虽然答应借兵,但只肯借三个月,而且这三个月的粮草用兵都需要可汗来出。”乌纥当下笑呵呵的回答道,不过他在说这些话时,眼睛中却忽然闪过几丝兴奋的光芒。
“吐迷度以前也是一头凶残的头狼,只不过现在年纪大了,胆子反而越来越小了,不过他愿意借兵就好,等到我稳定了汗位,日后少不了他的好处!”拔灼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当下脸上也不禁露出几分微笑道。
“是啊,伯父他年纪大了,再呆在可汗的位子上也是浪费时间,若是我为可汗,定然会竭尽全族之力,助可汗成就大业!”乌纥这时也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道。
“哈哈,乌纥你放心吧,日后回纥的可汗之位肯定是你的!”拔灼听到这里也是大笑一声道,而乌纥听到这里也是连声称谢,只不过只顾着大笑的拔灼却没有发现,乌纥这时看向他的目光中却带着几丝冰冷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