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利比亚籍军官说道:“凡是部司马以上升迁,必须入国学深造,这不是刻意为难人么?我们汉话都说不了几句,汉字更是大字不识,不是照样领兵杀敌?到时候只要一句考评不足,我们拼死拼活挣出来的前程,就这么没了?”
这位军官说到最后,脸上满是愤怒,一下子站了起来,呼道:“兵谏!”
此语一出,室内顿时鸦雀无声,寂静得让人感到不安。这位军官补充道:“我们只是想让陛下和军衙知道我们的心意。”
这些黑人口头上喊得响亮,但是骨子里对汉人充满畏惧,发发牢骚可以,但若涉及到大逆不道的话题,好多人露出慌乱悔恨的表情,生怕被牵连进去,落个满族诛灭的下场。
“兵谏,我想听听你们要谏些什么?”从帐外昂首进来一员大将,中等身材,年纪二十开外,留着黑色短须,说话有些结巴,正是第十七军主将邓艾。
“说,反正都说出口来了,凭什么不说?”方才说话的那位利比亚族军官道。
邓艾在前方案几后面坐下,众人齐起敬礼,邓艾道:“礼毕,全部坐下。”然后招呼那名军官道:“扎巴玛,你上前来,我听听你的意见。”
扎巴玛眼神稍微有些慌乱,磨蹭一会,硬着头皮走到中间过道处立定,定定神道:“将军,我们军中利比亚人接近两万,但是只有三名校尉,努比亚人比我们还多,也只有一位司马和三名校尉。为什么汉人将校如此多?而我们军官名额如此少?”
邓艾道:“你因为什么升职的?”
扎巴玛颇为自豪地说道:“第一次大比时荣获全营个人第三名,升什长;第二次大比,我什荣获全营第四名,升都伯;协助非州官衙抓获逃犯三名,升队长;第三次大比我队荣获第二名,升部司马;一月前带兵首先攻进敌城,因功升校尉。”
邓艾指着一名汉人校尉道:“王升,你说你是如何升职的?
王升道:“最初跟随陛下保卫东莱,营救百姓百余升伍长;攻打琅琊时杀敌六人升什长;参加彭城战役,我什杀敌五十余众,因功升都伯;洛阳战役率军杀敌三百余,俘虏敌军五百余,升部司马。后跟随周瑜将军征南,大小二十余战,累功升校尉。共荣获个人三等功四次,二等功一次,集体功……”
邓艾让王升坐下,道:“我军升迁皆有规制,扎巴玛,你比起王升功劳如何?资历如何?背景如何?能力如何?”
扎巴玛闭口不言。
邓艾喝道:“来人,将扎巴玛拿下。”
有与扎巴玛交好者,欲上前为他求情,但看到邓艾冷冷的目光,都把话咽到肚子里。邓艾环顾众人,道:“扎巴玛军中言语无度,牢骚满腹,已犯‘乱军心者,斩!’之律。鉴于扎巴玛异族出身,首次可以原谅。但扎巴玛收受罗马人贿赂,与人串通,欲带兵谋反,罪不可恕,扎巴玛可有不服?”
扎巴玛扑腾跪在地上,道:“将军,万请饶我一命。”
邓艾冷冷一笑,道:“拖出去斩首示众。另外,传信给非州兵曹,扎巴玛通敌谋逆,诛三族。”
亲卫拖扎巴玛下去,邓艾环视众人,道:“你们之中有与扎巴玛串通者,但未有什么行动,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也没有收受罗马人贿赂,希望扎巴玛之死让你们警醒,如若执迷不悟,下次决不轻饶。”
月亮城确实是个极好的地方,原波斯萨珊王宫修得金碧辉煌,又没有遭到大的破坏,姜述将月亮城定为陪都以后,派人维修宫殿,里里外外重新整理一遍。许多苗木还未运来,园内花草基本还是原样,到了秋天,百花开始调零,菊花却刚刚开始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