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靖点了点头,道:“这事父皇不让公示,但已颁下旨意,已经不可更改。”
黄曲长舒一口气,道:“殿下既然对我坦诚相告,我也不怕交浅言深。我在军衙多年,十分熟悉大将军的性情,大将军不愿卷入夺储风波,但又不得不卷入,对此十分苦恼,若是殿下回京任职,凡有为难之事,只须统统推给殿下,他就可置身事外。这次调殿下进京,主要应是这个缘故。”
张靖望着黄曲,问道:“以黄大人之见,我应该回京吗?”
黄曲笑了一下,道:“我出京时到承彦叔父处辞行,叔父对我讲了一个故事。重耳、夷吾、申生皆为晋献公公子,申生为献公正夫人所生是嫡出,被立为太子,后献公正夫人去逝,晋献公纳狄女为夫人,狄女为其生二子,献公爱狄女遂有废立之意,而狄女也处心积虑要害死献公的这三个儿子,申生是主要加害的对象。重耳知道狄夫人的意图,就带着几个随从逃走,从此周游列国,取得大国的支持,为后来回国继位打下基础。而申生明知有人加害,也要固守孝道不离本国,最终被谗言加害,落个自刎身亡的下场。”
黄承彦借“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的典故,其实是给张靖点了个步。张靖略想一想,道:“我在野战军已近一年,若不依令回京,也不会继续留在此军。黄大人认为该往何处去?”
黄曲笑着摇了摇手,道:“我办点实事还行,出主意想办法不是我的专长,这事殿下别问我。我还要请教一下,殿下若不回京,我回京如何交代?”
张靖讨来军令看了看,悄声在黄曲耳边说了几句,只见黄曲笑容满面,连声道谢,当下辞了张靖,先去城内释馆安顿。张靖送黄曲出门,回到公房不久,凤舞进来,问道:“军衙派人来此为了何事?”
张靖微微一笑,道:“调我去军衙担任贼曹司吏。”
凤舞喜道:“这是好事,军衙机关很难进去,你年轻职级已高,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张靖苦笑道:“也不一定是好事,军衙内都是些老官油子,我这样的年轻人进去,能不能受益不说,估计锐气很快就消磨没了。”
凤舞认真想了想,道:“军令已下,更改也是不能,你少年老成,也未必闯不出一番天地。”
张靖摇摇头,上前拉着凤舞的手,道:“传令者是黄京的父亲,军令尚未正式下达,运作一番不去也行。”
凤舞正色道:“这是件大事,千万不能忽视,一步错步步错,你要好好考虑一番。”
张靖看看天色,道:“今日黄大人初到,不说有求于人,出于礼数,晚宴也要好好张罗一番。待会我让张一安送你回去,明天上午见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