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靖被孙坚一言点破,也不尴尬,笑道:“国丈自小看着我长大,我这点心思怎能瞒过您?有些事委实不想涉入,很多时候不得不远远躲开。”
玲珑不知张靖身份,在孙坚大开中门时,心中便存着疑惑,听孙坚称呼张靖为殿下,心中有些迷糊,小心给张靖端上茶来,站在孙坚身后,暗自猜测张靖的身份。孙坚见她皱眉苦思,笑道:“这是七殿下的四哥,四皇子张靖,承继天公将军之祀,是黄巾少主身份,你莫要得罪他,否则黄巾将士一怒,这天下可就乱了套。”
玲珑闻言触起张靖过继之事,不由恍然大悟,连忙上前重新见礼。张靖见这幅阵式,心中猜测出个大概,心道莫非孙坚有结亲之意?老七为人爽直,无人君之姿,难道也想争储不成?
张靖摸了摸鼻子,道:“国丈是祖父辈,别开我们小字辈的玩笑,黄巾将士食国家之禄,可非我的私兵。”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数年未见国丈,今日一见,与昔年并无什么区别,老将军老当益壮,诚为社稷之福。”
孙坚摇手道:“我这身板已经不比当年,再为陛下出两年力,就要告老还乡。你在孟起那里干得水生风起,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候,怎被调去南州?”
张靖玩笑道:“大将军调我去军衙,被我辞了,大将军公报私仇,将我发配到南州受苦。”
孙坚还不知调职一事,问道:“调到军衙?担任什么职务?”
张靖笑道:“调到贼曹担任司吏,这不单纯是调职问题,是大将军想寻人代他受过,我不愿掺合京中之事,就是降我的职我也不去。”
孙坚眉头一皱,道:“代郭奉孝受过?以他的心计,何人能算计到他身上?”
张靖笑道:“大将军不愿掺合的事,我也不愿掺合,所以我辞了大将军的军令,自请到边州任职。京中过于复杂,我这般直爽的性子,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储君未定以前,我是不会回京城的。”
孙坚打量张靖一会,忽然问了一句,道:“以你的看法,大皇子与三皇子谁能胜出?”
张靖摸了摸鼻子,心中十分别扭,立储之事十分敏感,都是他的血缘至亲,让他如何答复?孙坚倚老卖老,可以口无遮拦,自己却不能信口雌黄,但若只语不谈又不礼貌。张靖略想一下,道:“若是讨论大哥与三哥的学业、胆识、为人处事等方面,我们兄弟们常在一起,我比别人了解得多些。但许多事情并非个人能力能够决定,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很大比例,何况当局者迷,我处在这个局中,连自己定位都迷糊,又怎能预料他人之事?”
张靖说了一堆,其实一句有用的话也没有,孙坚内心不由重视起来,暗想张靖年纪轻轻,却是汤水不漏,程普书信所述恐怕并非虚言。孙坚又转个话题,道:“陛下为何不尽早立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