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摇了摇头,苦笑道:“近来族人做事有些出格,我写此信目的有二,族人若是知错悔改,不出籍最好;若是族人执迷不悟,出籍之事势在必行。”
张靖接过信去,对蒋琬点了点头,表示此事定会办到,然后回到西侧队列。费祎此时双眼没有焦点,没有一点反应,正在思考蒋琬此举的深意。
在古代,尤其是世家,家族代表一种荣耀,只听说有犯了错被出籍者,鲜有主动出籍者,蒋琬此举代价很大,对他的风评和未来的仕途,都会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不仅仅是费祎,就是跟在后面的官员,听到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也感觉十分吃惊,在一旁窃窃私语,轻声议论。
蒋琬与费祎关系再好,也不可能与费祎说出当今局面隐含的杀机,当着费祎之面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壮举,是出于多年友情的份上,给费祎暗中点了一下步。
费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见蒋琬在那眼观鼻,鼻观心,表情沉静若水,也悟到一些什么。费祎望了望西侧与周树等人小声嘀咕的张靖,再不出声,但与方才的坦然神色不同,眼神隐含着焦虑与无奈。
马良的车驾很快出现在众人视野中,马良此次任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对于此次高规格的迎接,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车驾到了城门外,马良从车上下来,与费祎、蒋琬寒暄数句,然后到了西首,与张靖热情交谈数句,又与周树等人亲切交谈。
蒋琬、费祎知道的信息多些,皆知张靖身份,并未感到意外。其余官员大多不知道张靖的真实身份,但这些官员在南州多年,各有情报渠道,从得到的消息综合分析,张靖肯定不是简单人物,马良对张靖的热情都能理解,但让众人不理解的是,马良为何对周树等人也十分热情?
马良也不知道张靖的真实身份,但他有自己的消息途径,昨天他先赴马谡处,就是要提前了解南州现状。马谡平常驻扎占城,做为旁观者的身份,对于南州上层的大致情况和占城的人情世故,往往感悟最深。
马良之所以善待武人,其中最大的原因,是马良与周仓、刘辟、龚都等人很熟,当年在益州抗击唐羌、兰羌时,马良在益州边郡担任太守,周仓、刘辟、龚都等统兵在益西奋战,众人联手应对外敌,在血与火中并肩战斗的感情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