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轻飘飘,刘鹗有些坐不住,抱拳道:“大王,当初是说好的,我不愿为官,此生能办成黄河这件大事,足矣,可大王却强人所难,难道大王治下,便无可用之人?”
“没有。”刘奇淡淡回了句。
刘鹗一呆,刚想说什么,詹天佑急忙道:“铁云兄,大王兴建土木,治理河道,无一不是大事,所耗费银钱,人力皆不可估量,所用之人若不通这些,如何替大王分忧?倘若铁云兄真不愿做,那就让与小弟吧。”
话到这份上,刘鹗有些难堪,本想起身离开,却没动,刘奇看着他,问道:“铁云先生真不愿意做?”
这其实也是台阶,刘奇不能因詹天佑的话,就此罢免了刘鹗的官职,半响,刘鹗道:“我只是气不过大王把这官帽子稀里糊涂的就丢下来,也没个商量,也担忧河道之事半途而废。”
话语已经是明了了,詹天佑闻言笑道:“铁云兄此话差矣,以前的皇帝,任命大臣,也是一纸圣旨,那里用得着商量?再说了,铁云兄督办工部,这河道之事只会好办,怎会半途而废?”
“眷诚先生说得好啊,铁云兄你若是私下偏袒些河道之事,我还不是只有睁只眼闭只眼。”
再不下台就是不会做人了,刘鹗闻言立刻抱拳道:“今日有眷诚兄作证,大王说了,属下敢不从命,这些许偏袒,大王可不能找属下麻烦。”
刘奇大笑:“依你,依你。”
不愉快烟消云散,作为工部左侍郎,刘鹗也要转变角色,从整体来考虑,济泰铁路虽然短,但这是自己设计,今后将要往南延伸的重要起点,而且这也会给刘鹗一心要办的黄河治理宏图带来好处,如今路基已经基本弄出来,铺设的铁轨也有着落,眼下要解决的是石子和枕木。
思索片刻,刘鹗提出一个方案,黄河南故道疏通已经基本完成,他和吴大澄商量的是准备夏季引黄河水冲刷河道,带走疏松的泥沙,也让河水自然形成可靠的新河道,这一年,整个南河道不会有太多事情,多是有经验河工巡查河堤,查找不稳之处,以便冲刷完截断河水后,下一步的工程施工。
那么疏通南河道的大量俘虏和河工短时间是没事做的,刘鹗倒是想过在此期间,梳理南河道上的支流,减少这些河道因南河道形成后,给新河道带来的影响,不过这用不了全部的人。
结合济泰铁路今后要向徐州延伸的计划,刘鹗想调集一半以上的人,一部分从泰安到兖州建立采石场,开挖石子,不但可以解决济泰铁路用石问题,也为以后做准备,另一部分人全力为济泰铁路提供枕木。
“济泰铁路尚有几千日本人,若铁云兄那边能解决枕木和石子,大王,那就让这些日本人往南修路基,一来便于枕木、石子运送,二来也可做些准备。”詹天佑也提出想法。
刘奇思考良久,道:“让那些日本人将济泰铁路过窄之处扩宽……”
“大王,宽度足够了。”詹天佑有些不解,提醒道。
“不,多数地方足够,不过还有欠缺,眷诚先生,我当初让你把路基修宽,是想一次修两条。”
詹天佑疑惑,随即心中一动:“大王是想一来一去,互不牵扯?”
“正是。”
复线铁路这个念头刘奇早就有,不过总感觉当下意思不大,然而胶济铁路通车之后,他也看到弊端,因通讯跟不上,整个铁路运行管理效率极低,要确保火车不出问题,时刻表非常重要,而且得尽可能的拉开发车时间,以避免车速控制上的问题,引起对头车错误上线相撞。
上下行分开,所有问题迎刃而解,只是代价巨大,可刘奇眼下不缺劳工,现在泰安和济南之间往来需求很大,他当然想借此,修建第一条上下行分开的双线。
这样的设计意味什么,詹天佑清楚,他当然希望能建成这样的铁路,虽然已有路基基础,但这还牵扯到沿途车站,货场等诸多问题,如此,日本俘虏去修新路基当然不行了,最终,全力修通济泰铁路双线达成结论。
刘奇没想到一个念头带来的改变巨大,而且直接和他有关系,在安若德满载而归回去时,刘奇王朝很多事情也紧锣密鼓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