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乎时机，而在于兵力，清兵德州一线四镇，荣禄四旗，已占直隶八成兵马，留下拱卫京城，真正能战的只有留守的四旗八旗禁军新军，当然，陕甘新军可以增援。

武香看到的问题是，破虏军全力防御，不反击攻打京城是战略决定不假，可满清朝廷并不知道这一点，换句话说，从武香角度看，京城守卫力量够了，但从光绪和慈禧角度看，不够！

这便是很难察觉的盲点，武香和孙万林一说，他猛然醒悟，不错，就是这不对了。

除非有绝对能赢的把握，否则难以解释清兵这种不计后果的进攻，何况战争还存在非常大的偶然性，光绪和慈禧就不怕一战失败，丢了江山？

要是半年前，孙万林还会相信这种可能，毕竟清兵连战连败，丢失大量土地，孤注一掷也是可以的，可眼下不应该，刘奇遇刺生病，对满清朝廷是机会，他们没必要下这么大的赌注。

当然，刘奇可以装病，诱骗清兵来攻，可这也是伪命题，不核实就赌？孙万林才不相信满清朝廷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光这次统兵的李鸿章就不是省油的灯，何况还有载津，他会不知道情况？难说他都已经用其它理由，告诉光绪，刘奇面临的麻烦比生病还要大！

看着地图，孙万林额头冒汗，武香清楚他为何如此，杨寿山有一师兵马在旅顺，对盛京的威胁非常大，而海军能够直取天津，一连串登陆，所有攻击德州的清兵，都等于做了无用功，还得急哄哄的回去救援。

这么明显的态势，怎会看不出呢？除非……满清朝廷不怕！

“小香，洋人倒是能想法子阻止我们登陆天津，可如何阻止我们在天津以外登陆？”

武香苦思冥想，猛然想起陈玲那边传递来的并未证明的消息，她说道：“孙大哥可还记得，陈玲曾经传来消息，说托德在京城从英国教习那里听到日本人出兵的消息？”

孙万林瞳孔收缩：“你是说满清朝廷又和日本人勾结了？”

“很可能，从京城和烟台几处得来的消息看，日本人虽然在朝鲜有不小的麻烦，可他们完全能够从朝鲜一路过来，进入盛京，杨将军别说威胁盛京了，能不能防住都有问题。”

确实，走朝鲜，日本便可避开破虏军海军的威胁，而且此举，还能让日本彻底掌控朝鲜，只要满清朝廷给的好处足够，孙万林相信日本一定会做的！如此看来，托德说日本出兵的消息，完全是真的！

撤回杨寿山？孙万林最先想到的便是这个，可他很快摇头，且不说判断失误，贻笑大方，这撤离也没那么容易，而且没有这一线威胁，日本人仍旧可以快速入关，加入到德州方向。

凭借海军力量，卡住这个地方，是利大于弊的，也就是说，撤兵还不如增兵！

孙万林觉得只有这个办法，可看似很清楚，武香却沉思了好久，才缓缓道：“我大哥说过，洋人靠不住，不知道除了日本人，还会不会有其他洋人玩花招……”

闻言，孙万林倒吸口凉气，不错，日本人这么折腾，就不怕海军去朝鲜断了他的后路？没有后援，曾经的荣成便是例子，大清国可没力量补给日军。

难办了，相当难办！二人说了半响，唯有静观其变一途，武香所领兵马，做好增援辽东的准备，撤兵自然是否决了。

光这个，还不行，武香提出，德国人要是有变，那才要命，她提出她所率兵马，前移益都，兼顾胶东和辽东，将分析报刘奇，如若可能，让莱州、登州两府准备撤离，以免被日本人从青岛上来，一切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