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正甫摆摆手:“你我能在这上海一同做事,也是缘分,我自然要帮你一帮的。”
林敬熥点点头:“叔父,那我是否禀报唐将军,辞去这暂代的指挥使一职,前往山东?”
席正甫摇摇头:“不急,唐将军那里,我已修书送去,贤侄眼下有几件可做之事。”
“请叔父指点。”
“你手下尚有你带来的水师兵勇,可从中挑选可靠、勇武之人,将那些兵船用起来,巡航黄浦江水道,防止有人作乱。”
林敬熥一拍脑袋,是啊,眼下英国人投降,大量兵勇被俘,英国兵舰自然不敢入黄浦江乱来,巡航水道正是时机。
“再者,咱们前番以在上海痛下杀手,不妨再狠些,将那些帮派、混混一并扫除,给皇帝陛下送上一个干干净净的上海,岂不美哉?”
“叔父说得不错!初一都做了,还在乎十五?”
“这三,是你得把抓获之人,连同俘获的英人,一并弄去修路,我在山东看到被俘获之人,皆去修路,觉着陛下此法可谓妙极,倘若陛下派人来接管上海时,贤侄修出一条大道,定会让唐将军另眼相看。”
林敬熥服了,这几件事要是做好,当真可让人刮目相看,他再次起身抱拳行礼:“小侄再谢过叔父!”
席正甫哈哈大笑:“你也不必如此谢我,一来成人之美,何乐不为?二来这些是,也是我想做的。”
“那……叔父,小侄与您就再战上海?”
“说得好,就再战上海!”
林敬熥是不太明白席正甫的心思,他鼓动林敬熥,更多的是想在离开之前,能做件大事,好以此表达他对刘奇和何涴婧的感激,他不肯自己出面,是碍于在上海的人脉和情面,确实有些拿林敬熥当枪使的味道,至于刘奇和何涴婧是否清楚他的努力,他不担心,帝国皇帝可聪明着呢!
虽说是被当枪使,不过席正甫此举对林敬熥的帮助还是非常大的,反正他不是本地人,加之已经拿定主意加入海军,自然不会理会太多,而席正甫让他从原来长江水师里挑人,其意图也很快显现出来,巡航水道也好,清理上海也罢,得有得力之人带着其他人去做。
为获取唐兰芳心,林敬熥下手还真狠,他才不管什么青帮洪帮的,全城大搜捕,拿住那些有名头的头目和名声坏之人,一通酷刑,要其交代同党,少了还不行,弄得有些头目乱咬一气,误抓了些百姓,好在这种狠手,那普通百姓还是乐见的,也算没惹出大麻烦来。
前前后后六千多人,连同刚刚崭露头角的黄金荣,都成了林敬熥眼里的苦力,一并押往安亭镇沿路,去修上海到昆山的路。
在席正甫的指点下,林敬熥抄了帮会头目、以英法俄日为主的洋人,以及一些大户人的家,解决了钱的问题,强行购买粮商的粮食,以及各种工具,算是让修路有了保障。
至于治安和管理,很简单的支了一招,各行各业强令照常开业,税赋按大清的来收,洋人也不例外,晚上亥时以后,不得出门,虽说各种做法有些霸道,却也不算让人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再说林敬熥这些做法,不见得比洋人和满清上海道台糟,别的不说,普通百姓安全保障上有着极大提高,其他的,忍一忍吧。
看着上海一天一个样,席正甫心里舒坦,他也没闲着,派人将洋人产业细细登记在册,做什么的,有多少钱,有多少人,有多少货非常详尽,甚至还找来洋人绘制的上海地图,一一标注,这是他自己献给刘奇的礼物。
在他和林敬熥再战上海二十余天后,唐兰回来了,这一回,周林山说死都不答应她领兵配合朱雀征战浙江,这公主姑奶奶太不好把握,万一心血来潮,一路冲进广东都很有可能,此番帅府和兵部文书都非常明确,快中求稳。
马夏要坐镇上海,周林山非常有理由的让唐兰带三团御林军驻守上海,以确保苏南,等刑部完全掌控苏南,若有机会,才准许她跟随南下。
算算时间,唐兰很清楚,周林山等于将她排除在南征之外了,可没辙,帅府明令御林军必须有一部留在苏南,别浙江那边拿下了,苏南不定,那户部指望的银钱可就泡汤了,这可是比打浙江还重要的事。
除了这个理由,周林山还有一个唐兰根本推脱不掉的事,那便是太湖水匪之事,兵部配合刑部,能够一点点剿灭不算多的苏南匪徒,但太湖却有些束手无策,周林山说法很简单,你唐兰能乘船偷袭上海,那灭了太湖水匪,应该容易吧?
这不,唐兰唯有郁闷回上海,自苏州出发,到昆山点了兵马,留一团准备接管所有清英联军的俘虏,自带两团朝上海而来,过了陆家浜,她和一众也是郁闷的指挥使便看到不少人发疯般的在那修路,很是诧异,这一问,才知是前七八天,林敬熥的人押送到此,与唐兰在山东知道的方式不同,林敬熥手下逼迫这些帮派和混混可不仅仅是吃不吃饭的问题,而是偷懒会被暴打的。
本想阻止,唐兰想想算了,林敬熥都还不算正式的破虏军,爱怎么就怎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