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嗣同想了想,这也是策略,问道:“那陛下打算要价几何?是否如礼部条陈所言?”
刘奇摇摇头,韦文康等人还是过于放不开,要价不过五千万齐鲁银元,折合白银不过三千多万两,算到英镑才五百万,虽说还加上了上海、天津租界的收回,仍旧达不到刘奇要求。
“不要说齐鲁银元,英国人赔钱,就说英镑,先要价五千万英镑…….”
谭嗣同眼都直了,他清楚英镑对德国马克的比值,算下来,那都快两万万马克,不……,按帝国度量衡,是两亿,折合齐鲁银元五亿多!
“光天津、上海租界不行……,这样吧,就说帝国部任满清和英国的一切条约,所有租界都将收回…….,还有,西藏……”
真是漫天要价啊……,谭嗣同觉着自己还是低估了帝国皇帝的胃口,“陛下手黑,臣是知道的,可此举岂不吓跑英国人?”
“什么手黑!复生,你这是可是大不敬之罪哦…….”刘奇笑道:“再说你怎知就会吓跑英国人?不说了漫天要价嘛。”
谭嗣同被他噎了句,有些尴尬,而且这要价要在九重天,英国人还在地上,岂不僵持?
“就算他们不跑,这商谈怕也要不少时日。”
“无妨,我记得你说过,还要替工部刘尚书扣着英国人,大不了多扣些时日,多做些活,也算赚了点添头。”
“请陛下三思…….”谭嗣同微微摇头。
“不用思了,复生,那英国特使前来,空手而归定难交待的,你和礼部想的有些近。”
谭嗣同迷惑了,这句话他没弄懂,“陛下何意?”
“倘若英国只是为了结束战事,赎回俘虏,何必派特使前来?仿照前番奥匈等国,请德国人出面商谈便是,咱们和德国人讨价还价,就没那么随意,得给面子不是?”
愣了下,谭嗣同点头:“陛下说的是!和德国人商谈,确实诸多掣肘,英国派特使来,怕为的是天津和上海吧……”
“天津、上海已归我所有,英国人或许想试试,看能留下多少,他们正在想商谈的,是咱们还没有得到的。”
谭嗣同顿悟:“陛下说的是广东!……西藏虽说有些远,不过以后也难保,我若是英国国王,定然借此商谈,一并处之,以绝后患。”
“不错,复生你还忘了点,那极南的缅甸、印度,英国人怕不怕?”
想想谭嗣同觉着英国人心里怕也打鼓,近几年当然不会有事,远了真不好说。
“复生啊,咱们手里一大把好东西,漫天要价,就是告诉英国人,咱们心里跟明镜似的,远了不说,他要不着急,不肯退让,那迟些日子,广东就没啥可商谈的了。”
“陛下,打广东可没在计划当中的……”
“你不说,英国人知道?”
谭嗣同不由得拍了拍腿,傻啊,与洋人商谈就要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该吓唬就吓唬,这样看来,先漫天要价是有道理的。
“臣觉着,陛下睿智,天下无双……”
“你少恭维,我就拿拿这大主意,其他事情,都归你帝国丞相去做……”
“陛下素喜无赖,臣无奈……,臣告退…..”
“等等,我有话问你。”见他要走,刘奇喊住他。
“陛下还有何吩咐?若胡言乱语,臣不听……”
刘奇哈哈大笑:“谭丞相,犯上啊……”
谭嗣同顿时无语了,说起来,他言语冒犯,确实犯上。
“好啦,不说胡话,我且问你,你贵为丞相,你夫人官拜户部尚书,皆是重臣,理当为楷模……”
听得谭嗣同心里一阵发虚:“陛下想说什么?”
“想说你不孝!你夫妇家中父母,为何不接来泰安好生安置?”
谭嗣同不由得跺了跺脚:“陛下!且不说陛下扣住臣夫妇二人在宫里居住,臣也几番去信,可臣的家父和岳父皆不来,说一臣不事二主,他们不想沾臣的光,在乡下置办几亩薄田,不要臣管。”
“那我错责你了……,不过复生啊,外人不知,岂不坏了你的名声……,这样吧,我下旨,正好兰珠儿替我和婧儿去巡查,就去一趟你夫妇二人家里,有我的圣旨和贵妃登门,想必二老得给些颜面吧!”
阵仗有些大了,不过这是皇帝的恩赐,谭嗣同也不能免俗,跪地谢恩。
见状,刘奇恼了:“门外护卫何在!?……来呀,将谭嗣同拖出去,打断他的腿!”
护卫闻声进来,先是愕然,随即笑着看谭嗣同爬起来,嘴里说着臣再也不敢了,撒腿而去,这君臣之间有时表达的东西,并不在于表面,护卫也不傻,皇帝陛下生气,更体现他对谭丞相的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