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箭,金光灿灿,正对最后一只灵魄魔兽除秽,这镰刀尾的畜生一见不妙,连忙向后逃窜,忽左忽右,希图令徐淼无从下手。
嗖,第三箭已然离弦,似流星似火焰划破夜色,但却没有刺中除秽。在众人的惊愕之中,那金箭竟刺透了酣战中的夜帝后背,化作流光流入他的体内。但夜帝的魔力歧视那几头已经被他吸食得几剩一副残躯的灵魄魔兽可比,他身上既没有裂纹,更看不到金光,那金箭宛似泥牛入海,便再无了影踪。
众人虽在叹息,却不知这一箭几乎要了夜帝的性命。金光夹杂着强大的巫力在他体内流动,沿着四肢百骸,渐渐向聚集魔力的丹田游走,若是不尽快清除,即便不似在孟章的春光之下,也定然会引丹鼎损毁而一命呜呼。
表面看似平静的夜帝已成骑虎之势,他也顾不得许多,虚晃一枪,向后纵去,躲开火娘子喷吐的火雨,将魔气收敛于体内,游走追嗜那道金光。
这大好机会,两位神明哪肯放过,火娘子立即放出天火燎原,熊熊火云从天而降,仿佛上天将满腔愤怒泄于人间。而孟章也十指弹天,使出绝技春风化雨,无数青芒如雨丝般没入火云。不远处的巫师徐淼更连放三箭,刺透火云,直奔夜帝。
当火云渐渐湮灭,人们看到夜帝以天之时撑地,弓着身子,垂首而立,无数道青色光剑将他射穿,伤口处血流如注,其间有金光子内而外一鼓一鼓,大有破茧而出之势。
夜帝已是强弩之末,再无还手之力。但他孤傲的冷笑仍令人胆寒,只见他唇角微微颤动,费力地说道:“你想知道玄武轩鸣的下落?嘿,他早已成为天之时的祭品了,嘿嘿。”
无尽而诡异的笑声,听得孟章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飞身一跃而起,手掌如刀,青光似刃,倏然斩下夜帝头颅。一代枭雄就此陨殁。与此同时,徐淼已用金箭将最后一头魔兽除秽射杀。
就此一役落幕,但张忍仍如一座雕像般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徐淼拉开弓箭对准张忍,嘴角轻扬,笑道:“不如用我的箭,将他体内的魔气除去吧。”
“祝由之箭果然名不虚传,但……”
山牙还未说完,管苞却忽然张开双臂挡在张忍与徐淼之箭,“哥哥,不要!”
哥哥!
这一声呼唤,令山牙在内的众妖倍感惊讶,但若是转念再想,巫师本就以家庭为单位薪火相传,兄妹皆是巫师的不在少数。大家惊愕的是,两人一个姓管一个姓徐,怎么竟是兄妹?
但当下情景已不容细细皆是,眼见管苞杏眼圆睁,白发如梨花瓣雨飞飞扬扬,徐淼知她动了真怒,便只好收了弓箭,叹然道:“虽然凶险,但你就要看他当一辈子木乃伊?”
“总有办法。”管苞坚定地说道,“就算千年万年,我也会找到办法让他复原。”
“切,不知你怎么鬼迷心窍,竟然喜欢上了这条植物狗。”徐淼一声怅然,不再多言。
忽然间,天幕上金光涌现,各人耳边仿佛又妙语梵音响起,向西方望去,只见一人御风,排空而来,到了近处才看清,竟是一代画僧髡残法师。
法师落下风头,来到张忍身边,“大师……”管苞上前一步,却见髡残已经将指尖搭在张忍脉上,片刻后说道,“此地不宜久留,犬神颇有异样。还请女施主与狼王将他带到我寺院好生安顿,这里……”
“是啊,这里就交给我们特种部队吧。”沈雄飞这时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开始游说众多他眼中的变种人。
但髡残法师陡然眉头一蹙,哀叹一声:“哎呀,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