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张忍警惕地问道。
“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魔骨大帝座下阳魔使琴月阳,犬神,好久不见了呢。”那少女一边摩挲着头顶的牛角,一边饶有兴味地打量张忍,那神情,那语气,似乎是在于久别重逢的好友寒暄。
“我见过你?”张忍狐疑地问道,并在内心里加强了戒备。因为这很可能是敌人的缓兵之计,用以迷惑他,待他松懈之时,抓住破绽一击必胜。
但琴月阳显然并不在乎张忍的戒备,在她的眼神中,张忍就仿佛是已经放在盘子里的猎物,只等着下筷了。
她轻笑着说道:“万年前,你可还是魔尊的时候,啊,就连容貌都怎么改变呢,呵呵,不过你可能忘记了,毕竟你只是魔尊的一魄,并不身负那种记忆啊。”
“这么说来,算是半个熟人了?”张忍嗤笑道。
“可以这么说吧。父亲大人。”琴月阳的脸上,春水化开,浮现出温暖的微笑。
“父……亲。”张忍愕然,他没想到这女孩竟然是魔尊的女儿,可是魔尊的女儿为何要为魔骨效力?
“如果说,对于叛徒的余孽,即便杀死也不足为奇吧。”琴月阳换做忧伤的神情,呢喃似的说道,“可是,魔骨大人,不仅没有杀我,还敕封我为阳魔使,在他麾下拥有无上的权力。他的胸怀多么伟大,他的……”
“不用多说了,不论如何,魔害人,必须祛除。”张忍打断琴月阳自怜自艾的论调,虽然眼前这个女子是魔尊的女儿,但对于张忍来说,却不过是一头陌生的恶魔,不会产生半点怜惜。
“好啊。我倒想看看,父亲大人怎么除掉我。”琴月阳一笑,身子如纸片似的飞舞起来,朝张忍深处利爪,扑杀过来。
张忍脚下金光泛滥,宛若江水环流,这是纵地金光的灵异妙法,可以吸纳大地的灵力供为己用。面对强敌,张忍不得不借用这样的招式,在瞬间强大自己。只见他双手交错,利爪现出红光,与琴月阳的一掌硬碰在一起,发出轰然巨响。琴月阳倏然被震飞,张忍脚下的大地也龟裂出一道道裂纹。
纵地金光卸掉了琴月阳大部分的攻击,但张忍心里清楚,若非有此妙法,恐怕他已经在一招之内就粉身碎骨了。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时,山牙从旁侧击,将斗气宁做一条长枪陡然刺来。
“山牙,醒醒!”张忍呼喝着腾身翻滚,躲开长枪。相比于琴月阳,山牙是他自小玩到大的好友,相交两千年,早就比亲人更亲,他怎能痛下杀手?而这样一来便投鼠忌器,反倒无法完全抵挡山牙的猛烈攻击,更何况还有琴月阳不住地偷袭,一时间,张忍险象环生,竟如陷身于无法自拔的泥沼,恐怕这条性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不过,有道是吉人自有天相,人生路上总有几道转折。就在张忍无法力敌之际,一股浓郁得死气却在山林中弥漫起来,一头头妖狼倒在地上,呼吸微弱,显然,它们只是因此而晕厥。但这也足以显示出施术者力量的强大。就连山牙和琴月阳也觉得头晕眼花,让张忍瞧出了破绽,一招震出数十米。张忍旋即抽身跃到树上,借着树枝的弹力,起伏跳跃,循着死气的来源朔流追去。
他的野兽的警觉告诉他,这死气是骆基释放出来的。
这一行便走了十数里,见山牙和琴月阳没有追上来,张忍这才松了一口气,又细细嗅那死气的源头,连夜奔驰三十里山路,终于在山的另一端找到了死气的源头。
能将死气传递这么远,并将妖狼族群迷倒,甚至令大妖短暂地失去战斗力,骆基的功夫看来又上了一层楼。
不过更令张忍开心的事,骆基找到了,而且没有被超水感染。
他循着死气终于来到一处村庄,可是这里残垣断壁宛若战场,一具具无头的尸骸,横七竖八地错落倒伏在地上。
这个村子,已经毁了。
张忍凝神戒备,因为他又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野兽的直觉便是如此,虽然莫名其妙说不清缘由,但却不得不依赖它,因为它比任何形成于理论的分析都要更加可靠。
终于,找到了死气的源头。张忍在一处破房子门外停住了脚步。他伸出手准备推门,但那手却似被无形的枷锁束缚,那门也似重逾千斤,但归根结底,是他的心里产生了深深的恐惧,他觉得,在门的另一端,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等着他,让他的心在不断地颤抖,颤抖,剧烈地跳动,如鲠在喉,压抑得令他喘不过起来。
终于,他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吱呀一声。
东方的日轮也同时冲破了云霓,金色的晨曦遍洒大地,透过洞开的门,找到了屋内的情景。
张忍不由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