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辰烨笑得傻傻，“你生，小七真有本事。”

“怎么红彤彤？”明玫问。

旁边徐嫂忍不住笑起来：“少奶奶，皮肤红红才好呢，生时越红嫩，长大越白净。”

明玫想还有这事儿，男人家家，长个白面皮儿做什么，以后得多晒晒。

可她费了那么大劲儿，当初肚子蹶得那么大，怎么没蒸个大包子，只生了这么小小一面团啊。

这脸，还没有巴掌大，那手小得可怜，放手心儿里都不忍一握。

两人看了半天，霍辰烨道：“你说，我们给他取个什么名好？”

长辈赐大名归大名，他们可以娶个小名叫着。

“狗剩？狗蛋？狗娃？”明玫问，好象古代小名都爱取这一类，听说越贱越好养活。

徐嫂就笑起来。

霍辰烨却是准备了一堆名字叫明玫选。说是小名，他却准备得比大名还大名，他自己却依然不满意，觉得个个都不够响亮，配不上他超凡脱俗儿子。

明玫想了想，问道：“他是不是六斤一两？”

霍辰烨警惕地看着她，一副随时否决样子：“你想叫他六斤？”她取名水平他可算见识过了。

明玫笑道：“不是，是叫六一。”六一啊，儿童节啊，多有童真童趣。

霍辰烨不知道什么儿童节，当然也十分不满意这个名字。他长子呢，叫六一，那以后孩儿们怎么叫，难道接着叫六二，六三？或者叫五一，四一？那不行。

霍辰烨于是从他想名字里挑一个出来，“你看，‘旭’字怎么样，清晨出生，旭日东升，万象zlngnet，多好。”

明玫道：“嗯，是不错。”然后她看着小襁褓问：“小六一，旭好不好，好不好？旭日东升呢，呃，不理人？”

霍辰烨知道，被否了，便又找出来一个：“熹怎么样？光明噢，晨光熹熹，万物苏苏……”

明玫道：“‘熹’噢，也不错呢。小六一，你说好不好？”

霍辰烨又道：“那‘晓’字呢，不然‘朝’？朝气蓬勃，这个不错吧？”

明玫打个哈欠：“小六一睡了呢。”说了这么久话，她也有点儿困了。

“好吧，小六一，乖乖睡吧。”

然后明玫也一起睡着了。

霍辰烨看着酣然入睡母子，嘴角有淡淡笑意。这还是那个明玫，温顺地固执着，不想改变自己主意时，任你千条计，她依然坚持自己。

他儿子，他妻子，霍辰烨觉得自己心里柔柔，满满。

徐嫂轻轻抱走了六一，霍辰烨趴床边看着明玫，很也哈欠连连起来。他也很久没沾床了呢，自从明玫那么虚弱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连自己拼全力生下来孩子都无力看一眼之后。

想了想他也爬上了床，小心翼翼地躺明玫身边，轻轻搂住她。

他明玫，还，还热热乎乎地这里……

明玫醒来后精神一直很不济，总是说一会儿话就又睡去。

丫头们都有些担心。

生娃那天，霍辰烨请来了妇科圣手贾太医和另一位善小儿问题太医守着，还有两个京城有名医馆坐堂大夫，然后就是军中医官金医士。

生完娃后群医会诊，都说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体寒内郁，化散不开，儿时病根儿，没那么好除。本来这些年寒气已经被压制得差不多了，此番生娃虚弱，寒气入侵，与体内积年寒气融合，反噬严重，需慢慢调养云云。

蔡妈妈觉得她讲得很清楚了，但明玫还是没大整明白。听说过体寒女子不容易怀孕，偏她怀了，还生了，然后这么大热天里她还又寒了，还和积年以前寒一起加陪寒了，这怎么觉着那么不科学呢。

有时候中医理论，多少有些神神叨叨，故意往让人不明白方向整么？

抛开这个挠人问题，她问身边人：“生下六一当儿，我似乎闻到一股奇怪味道，你们有没有闻到？屋里有谁熏香？”

几个人互相看看，齐齐摇头。

平时明玫也不爱熏香，生孩子时候，大家要么忙着，要么紧张着，谁会想着去熏香啊。

“也没有人烧什么东西么，院里，或院外顺风地方？”明玫问。她那时候虽然累极了，但觉得脑子还是清醒啊，连稳婆当时说了什么都记得，偏这里幻觉了？

几个人认真想了一想，还是摇头。熬了一夜，终于等天孩子落地了，靠着那点兴奋和期待去抵挡疲惫困倦呢，谁会去注意风向啊。

没注意没关系，多问问就知道了。

那时候府里各处值早班婆子已经换班上岗了。换岗前后，不管是上班还是下班，都应该是精神抖擞时候。

总有人会知道。

范妈妈蔡妈妈出去转了两圈儿，就弄明白了大概。因为院里生孩子，当天当值婆子也没敢象平时那样摸鱼，都认真巡逻着。院子附近，没有发现有人烧东西。还有，天亮时分，小东风。

怡心苑东边，一墙之隔，怡和苑。

那里住着晋姨娘，和旧时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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