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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乔轻轻按下门把手,发现门没有反锁,于是慢慢将门推开,外面灯光随着门打开缓缓撒入房间。
床上人轮廓黑暗中渐渐明显,沈乔慢慢床边蹲下,俯身趴床边。
沈瑜从小就喜欢趴着睡觉,手臂举高放枕头上,整张脸几乎都被手臂遮住。看不到他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睡着了。
“沈瑜,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沈乔黑夜中凝望着床上人,声音暗哑喃喃。
沈瑜呼吸平稳,只露出少半睡颜,显得很安详。沈乔继续说:“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离开家、离开我,好不好?我舍不得你,爸妈同样舍不得,我们心中,你永远是沈家儿子。”
沈乔轻轻抚着沈瑜头发,“我知道你装睡,你不回答,我当你是默认咯!”
沈瑜呼吸依然平稳,没有要睁开眼睛意思。沈乔笑着拍拍他脑袋:“真乖。”
沈乔又床边爬了一会儿,才起身走出房间。待房门关上,一室归于宁静,床上人缓缓睁开眼睛,清明眸子黑暗中闪着光。
沈乔一直睡不着,翻来翻去至深半夜。终于,意识开始混沌,梦便接踵而至。
梦里父亲把盛夏接回家,沈瑜违背了他曾答应她,他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她想找都无从下手。
沈乔看到自己梦里发疯,狠心将杨乾从身边推开,大声嚷着再也不要看到他。她看到他脸上伤痛,看着他离去背影,哭绝望。
接着梦境切换,她看到了穿着白纱盛夏,对她扬起幸福微笑。她清楚看到站盛夏旁边人,他笑了,是那样好看,好看到刺眼。他握着盛夏手,对她说谢谢,谢谢她让他懂得,什么样人才是值得珍惜疼爱、什么样幸福才是自己。
沈乔看着他们走入礼堂,她发疯想要阻止,可是却迈不动脚步。她拼命想开口说话,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束手无策看着他们众人祝福中,幸福拥吻……
“不要!”
沈乔惊叫着醒来,睁开眼睛看到了天花板。她撑着床慢慢坐起来,呼吸粗重,眼角挂着泪水。她花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些都是梦,都不是真。可是心好痛,痛感觉让她以为梦就是真。
沈乔速下床,跑到沈瑜房间。天才微微亮而已,沈瑜却不房内,但是他所有东西都还,衣帽间里依然挂满了他衣物。
沈乔倚着墙壁长出一口气。沈瑜答应她不会走,至少,不会消失无影让她找不到。
可是杨乾呢?
昨晚,面对他指责和哭泣,他照单全收,抱着她、安慰她。但是后来,她推开他,独自离去。
把不属于他错转嫁他身上,狠狠伤害他,狠狠他推开,就像梦中一样。想至此,沈乔心又瞬间被狠狠攫住,痛她几乎要窒息。
她已经放弃过他一次,那种感觉让她生不如死,如今她难道要再次放弃他吗?不可以!她无法忘记失去他有多痛苦,她没有办法想象看到他和别人一起,她会有多么绝望、难过。她还没有好好爱他,还没有说过爱他。
沈乔踉跄奔至房间,抓起车钥匙夺门而去。连衣服都忘记换,身上还穿着睡衣,脸也顾不上洗,她只想马上见到他。
一路上,她一直非常不安,甚至害怕,担心自己昨晚行为让他失望,让他终于决定放手。
时间还早,还未到早高峰,于是这一路非常顺畅,沈乔从未开过这么速度,只为立刻见到他。沈乔将车停杨乾家楼下,迫不及待冲入大厦。电梯中,她默默数着跳动数字,觉得它跳得好慢好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