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帽子扣下,一喜呼吸一滞,低垂眼睫,“如果你订婚只为了我,我所能等价回报只有结婚,你要吗?”
长青一时无言以对,目光旁移,正好有人看向这边,他便轻松自若地与人招呼,嘴里却笑问:“想嫁我?”
“如果你要,我就想,如果不要,我也不想。”
长青忍不住要暗骂一句“混蛋”,她这都算什么胡话。
一喜忽而想起什么,眼睛发亮,“哦,等等。”她开始掏包……
“不要递我任何东西!”长青低喝,这种场合,多少眼睛盯着。
“可,你家钥匙……”
他凝睇她,想吼一句“扔掉”,他难道是只有一串钥匙男人吗?何必急于归还?一个男人为什么给一个女人帮他锁门机会?那是不想收回这把钥匙,可是,她就不懂……
心里不,但如果骂出口,那不是长青。“下次再说,我有备用钥匙。对了,再过五天,即下周五安排手术,这两天让你妈住院。”这是订婚仪式结束后家长退场时,长青逮住妈妈问到。当时,何碧树甚狐疑,蹙眉打量片刻却没说什么,既然儿子甘愿订了婚想必是订下了,知子莫若母,儿子不是轻易许诺,之后出尔反尔人,这点类她,所以她也要言出必行,爽地给出手术日期。
毫无心理准备一喜,乍听好讯,心情抑扬顿挫,激动与紧张搅拌,说出口话十分雷人:长青、长青你是好人!
除此,她谢意无以言表。下意识地想握住他手一起分享喜悦,却被他巧妙地避开。
感受她不含杂质感激,背着人群长青笑得异常凉薄,以社交口吻道:“请当我道貌岸然,我不是个好东西。”他转身,却听见一喜细细声音,“不要这样说自己,你不是。”如果他真是坏人,她此刻该是欲哭无泪,而非心存感激。
又是第一次,长青大人中肯地警告一个女人,告诉她人心难测却换来她反驳,他应该荣幸还是要烦恼,这么个单纯女人,如此险恶人间……
他镜片反光,看不出眼神里端倪,迈了一步停顿,犹豫了一下好像要说什么,却听一喜略略提高声音,“钥匙,我让于乐转交。”
既然他已订婚,妈妈手术也有着落,按他意思,她也有喊停权力。她用**偿还过他,管寥寥两次,但她自认用过心,可以心安理得地结束这次交易。
没有未来事应早结束,且不要拖泥带水,否则只会让自己很累,这个道理她才懂不久。
眼神飘向斜对面角落,平原背影被人挡去多半,惟有端正宽厚肩膀隐约可见。
这双肩膀,她缠绵地期待过,去倚靠,感情到底有多深,她不清楚,年轻心却曾为之百转千回——喜欢过,放弃过,死灰复燃过,后还是失望,平原不会给她丁点真心实意温暖和依靠。
妈妈病后她太累,别人不给,她也没心力争取,可以放弃量放下,能付出努力给予,如今换得妈妈手术即将成真,心依旧可以拨云见日。由此可见,感情不是水,女人不是鱼,有时放弃一段喜欢,能换来生活眷顾。
“黑瞎子白眼狼。”长青终究忍不住骂,这是父亲杜上将针对老婆何医师骂词,被这儿子盗用得蛮顺嘴。
长青心窍通透,对于一喜一再坚持还他钥匙,他不会再认为她只是不懂。难道他是用毕扔掉一次性餐盒吗?竟被弃之如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