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天下午,阿哥和往日里一样,申时中,阿哥从宫里回来,先去王爷的外书房,王爷考察了一下阿哥的功课,和往日一样,只点了点头,就让阿哥回来了,然后阿哥去福晋那里请安,在福晋那里用了两块儿点心,喝了一碗热奶~子茶,福晋询问了一下阿哥的功课,差不多耽误了大半个时辰。”
李顺儿磕了个头,赶紧说了起来:“酉时中,阿哥到了海棠园,给侧福晋请过安之后,和侧福晋一起用了晚膳,随即,阿哥回去做功课。奴才一直守着,期间阿哥喝了三次茶水,都是葡萄姑娘送过去的,和往日里的也都是一样的龙井茶,戌时末,阿哥的功课做完,奴才让人送了热水,葡萄姑娘和两个小丫鬟给阿哥洗了澡。”
李顺儿一件儿不落的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早上奴才叫阿哥起床的时候,就发现阿哥的脸色潮红,额头有些发烫,奴才急忙告诉了葡萄姑娘,葡萄也立即亲自来给侧福晋说了。”
葡萄说的和李顺儿说的差不多,都是说弘时是夜里发热的,她半夜给阿哥盖被子的时候,阿哥还没有发热。
“奴婢晚上一直守在阿哥床边,丑时给阿哥掖了一次被子,寅时又给阿哥盖了一次被子,那会儿阿哥并无异样,等卯时叫阿哥起床的时候,才忽然发现阿哥不对劲儿。”
葡萄比李顺儿更害怕,毕竟晚上是她守夜,李顺儿是在外间候着,她没及时发现阿哥病了,侧福晋就算是不会重罚,也绝对不会就那么饶了她的。
昨儿不过是因为需要她照顾阿哥,侧福晋才只罚了两个月的月例,这次阿哥都挪到外院去了,侧福晋既然没让她跟着,以后,怕是不会再送她去阿哥身边了。
“没有半点儿意外?”李氏凝眉,葡萄赶紧磕头:“侧福晋明鉴,确实是没有半点儿意外,奴婢给阿哥盖被子的时候,阿哥还睡的好好的,就是卯时那会儿,阿哥的被子都还是好好的,窗户也并未被打开,一切都和之前一样。”
“照你们这么说,弘时就是忽然生病了?一点儿外因都没有?”李氏那脸色都要狰狞起来了,但是李顺儿和葡萄就是说没意外,不管她问三遍还是问五遍,总之,就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李氏这边审问着下人,福晋那边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蒋嬷嬷十分气愤:“李侧福晋实在是太胡闹了点儿,她这么大张旗鼓的,岂不是摆明了要说,是有人害了弘时阿哥吗?这要是传到王爷耳里,必定会让王爷觉得福晋管家不严,督查不力的。”
四福晋摇了摇头:“无妨,让她闹着吧,本来就不得爷的喜欢,再硬生生的磨掉爷看在弘时的份儿上对她的那点儿怜惜,日后,怕是再也没有她蹦跶的机会了。”
“可是福晋,若是李侧福晋要将弘时阿哥生病的事情栽到咱们头上……”蒋嬷嬷有些着急,四福晋笑着挑了挑眉:“你以为,她说什么,王爷就会信什么呢?长着个聪明脸孔,实际上就是个蠢的。对了,这几天,你看好大格格那边,别让她有机会去给李氏出主意。”
蒋嬷嬷点头应了,顿了一会儿,笑道:“说起来,李侧福晋这也算是歹竹出好笋了,幸亏大格格和李氏不是一个样子,要不然,咱们那拉家可受不起。”
福晋拿着一把剪子,修着窗边的一盆矮梅盆栽,笑着说道:“当初爷就透漏出过这个意思,想将大格格指到那拉家,就是为了那拉家着想,我也不能让大格格和李氏一个德行,也幸亏大格格想的明白。”
“大格格若是不明白,当初也不会劝着李侧福晋蛰伏了,只可惜,李侧福晋到底是不甘心,看着年侧福晋受宠,还是坐不住了。”蒋嬷嬷将四福晋剪下来的花枝都收拢起来,放到旁边的一个小篮子里。
“不过,也不怪李侧福晋坐不住,就年侧福晋受宠那架势,日后,怕是这府里她要成头一人了。”蒋嬷嬷十分担忧的说道:“说不定以后,咱们也得看年侧福晋的脸色过日子了。”
“嬷嬷,话不能乱说,咱们的主子爷可不是个没脑子的。”四福晋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看年氏也是个懂规矩的。”
蒋嬷嬷有些着急:“福晋,这会儿年侧福晋看着是规矩,可也不能保证日后还规矩啊。年侧福晋若是有了孩子,她必定会为孩子们着想的,到时候,指不定就要……”
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名正言顺的当个嫡子?再说,人的*都是无穷尽的,年氏有了王爷的宠爱,现在看着是满足了,但是时间久了,谁能保证她就能安安分分的当个侧福晋,一点儿都不觊觎嫡福晋的位置?能当人上人,凭什么就非得做个人下人?谁喜欢老是有人在自己头顶上压着,然后天天指手画脚的?
虽然王爷保证过,福晋的位置不变,福晋的地位不会受影响,但是,是个人就知道,男人的话,有时候是一个字都不能信的。
四福晋的手顿了顿,随即,拎着一条花枝,卡擦一剪子下去,随手将那花枝扔到篮子里,蒋嬷嬷赶紧闭上嘴,小心翼翼的站在旁边不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