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没跟你提过?”
楚楚还是摇头。
冷月无声苦笑,把白布重遮上,“薛太师是王爷师父,王爷琴棋书画验尸断案全都是跟他学,比亲父子还亲……你剖过他四儿子,薛越。”
楚楚这才一脸恍然,“对!我剖过,我帮王爷剖第一具尸体就是叫薛越,他是被如归楼许老板害!”
“这是薛越三哥……平北将军,薛钦。”
楚楚抿抿嘴唇,皱起了眉头,“可是……王爷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他呀。”
“薛钦刚满十三岁就出来打仗了,几个战场都待过,近几年一直凉州军营,几乎没回过京,王爷应该没见过他……”冷月也拧起了眉头,“见了我爹,王爷肯定会知道,恐怕……”
冷月没往下说,楚楚就明白了。她还记得,当时王爷听到薛越死讯时候把一碗滚烫姜汤泼了他自己一身,现想想,那会儿他心里肯定特别难受……
这回又是薛太师儿子死,还死得这么惨……
“师父……”
冷月紧了紧手里剑,“放心,王爷一定没事。”
“真?”
“嗯……开始验尸吧,不过我没剖过尸体,这个你得教我。”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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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回到寝帐时候萧瑾瑜还没回来,等楚楚梳洗好,过了午饭时候,萧瑾瑜还是没回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外面飘起了大朵大朵雪花,大雪被烈风裹挟着,越飘越急,由点成线,由线成面,不多会儿就飘成了茫茫一片,从门口往外看去,连对面营帐都看不清楚了。
楚楚还是挺喜欢雪,可从没见过这么大风雪,大得像是要把天地间所有事物全都冰封起来似,一点儿也不好看,反而可怕得很。
听侍卫说凉州刺史来了,是薛太师二儿子,薛茗,萧瑾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楚楚就觉得这雪可怕了。
记起萧瑾瑜出门时候就只穿了那身薄薄官服,楚楚刚想出去迎迎他,给他拿条毯子,萧瑾瑜就被侍卫送了回来,进门时候从头到脚都被雪落白了,脸色也是白,似乎比雪还要白。
“王爷!”
楚楚奔过去才发现他身上居然已经裹了一条厚厚毛毯,一直裹到胸口,把手臂也裹了进去,楚楚帮他揭了落满雪毯子,看见他手里还紧紧抱着一个手炉。
萧瑾瑜有点迷离地看着她,雪花化成水滴挂他细密睫毛上,朦胧中看清楚楚模样,伸手捉住了她一只手,“冷不冷……”
“不冷……王爷,你喝酒啦?”
“就三杯……小杯……”
楚楚拂去他头发上积雪,把他搀到床上,把炭盆拉到床边,脱掉他被雪打湿外衣,给他裹好被子,喂他吃了两颗解酒药。
“昨晚才犯了胃病,怎么能喝酒呀……”
“要赔罪……”萧瑾瑜紧拉着楚楚手,嘴角是带笑,眼睛里却满是苦涩,“昨晚死是薛钦,就我眼皮底下……死了我都不知道……薛茗说得好,我不光是个瘸子,还是瞎子,聋子,傻子……”
“才不是呢!才不是呢!他胡说八道!”楚楚心疼地抚上萧瑾瑜眼睛,“师父都告诉我了,你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不能赖你!”
萧瑾瑜还是苦涩地笑着,“只能赖我……”
“王爷,”楚楚抿抿嘴唇,“我已经知道他们为什么自杀了,我已经跟师父说过一遍了,师父也觉得就是这样。”说着坚定地补了一句,“绝对不赖你。”
萧瑾瑜勉强把身子坐直了些,“你说。”
“我剖开那个淹死和那个烧死,就是想看看那个淹死吸了多少水,那个烧死吸了多少灰。”
“嗯……”
“我发现那个淹死吸进去水,和那个烧死吸进去灰,比死人吸进去多,比活人吸进去少。”
萧瑾瑜皱起眉来,那三杯接连灌下去酒已经让他脑子犯晕了,他把楚楚这几句话翻来覆去琢磨了好几遍,才得出一个结论。
“你是说……他们死前既不是死人,也不是活人?”
“对啦!”
哪儿对了……
萧瑾瑜倚床头哭笑不得地揉着胀得发疼太阳穴,“不死不活……那是什么?”
“行尸走肉。”楚楚认真地道,“我本来说是活尸体来着,师父说叫行尸走肉合适点儿,我也觉得师父说得这个词好。”
萧瑾瑜无可奈何地拉着楚楚手,“楚楚,我笨……你说清楚些,好不好……”
楚楚抬手他光洁额头上敲门一样地轻敲了两下,“王爷,你真是喝醉啦……你想呀,一个人要是死了以后扔进水里火里,肯定就不喘气了,那就什么也吸不进去了。要是这个人活着,还能知道自己干嘛,被淹水里烤火里时候肯定得挣扎,一挣扎就紧张,一紧张喘气就,吸进去东西就很多。”
萧瑾瑜总算听懂了几句,点了点头。
“我剖这俩人确实吸进去东西了,可吸进去东西比正常淹死烧死人少多了……应该是像平常人一样慢悠悠地小口喘气,一直喘到死。”
“不会是因为很就死了吗……”
楚楚摇摇头,“那个烧死人死时候有好几个人都看见了,就是可惜那个人功夫太好,一下子就窜进火里了,他们找水来救时候也晚了……听师父说,那些看见他烧死人都说,他是喊了声娘跳进去,进去以后抱着一根大木棍子就不撒手了。”
“可找到原因了?”
“他们被下药了。”
“什么药?”
“师父说出好几种药丸药粉来,我倒是觉得有种花像。”楚楚抿抿嘴唇,看着眉心微蹙萧瑾瑜,“王爷,你知道洋金花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真心卖给工地咯……偶是真心想让这两只**,但是还是要干正事对不对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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