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猜到刘彻会下手,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之狠,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容不下。
在给刘嫖的信中我匆匆言明了现下一触即发的形式,表明自己现在□乏术。并将大半势力交由刘嫖跟亲信几人,让他们在形式混乱的时候竭力打击刘彻的势力,以帮助刘据。
现在的当务之急,我必须要替刘据争取到卫青的支持,就算没能得到他的倾力相助,至少也要让他不要站到刘彻那里,高举大义灭亲的旗帜。
到达长平侯府的时候已是傍晚,卫青一个人在园中练剑,虽已年近不惑,但是他的面容仍然坚毅英俊,周身的气质完全从当初初出茅庐的青涩少年变成的久经沙场、骁勇善战的凛冽气息。
我只轻轻感叹了一声,便被他发现了行踪,银光一闪,他将手中利剑指向我所在的方向,神情冷然而警惕:“谁在那里!”
我缓缓现出了身形,淡笑着打着招呼:“长平侯,真是久仰大名。”见我一介女子弱质之身,毫无攻击力的样子,他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语气中仍然带着慑人寒气:“你是谁?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府中?”
“也许你曾经听过我的名字,我叫做零,来自天山。”见他瞬间了悟,却还带着一丝不解的神情,我继续解释道:“我是据儿的师傅。”
“原来你就是据儿那个神秘的老师。”得知了我的身份,卫青稍稍收起了脸上的防备之色,细细打量了我一番,才恍然大悟道。
“那些无谓的寒暄就到这里吧。”我收起笑容,正色说道:“想必你已经知晓据儿的处境,这次前来,我是来确定你的立场的。”
卫青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神情却仍然正直而坚毅:“我相信据儿是无辜的,皇上现在只不过被小人蒙蔽了,很快就会还据儿一个清白的。”他见我嘴角始终讥诮的笑意,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我原打算明天一早就进宫面圣,让皇上三思而行,收回成命。”
听见卫青坚定而单纯的话语,我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如果我说,这一切本来就是刘彻下的圈套呢?”
卫青在领兵打仗跟为人处世之上都自有一套行事准则,不然也不会坐到长平侯的位置还不招人妒陷,但是他未免把刘彻想得太好了吧。
就算他曾经是太子党,与刘彻有过命的交情,但是权力是最容易改变人的东西。
刘彻既然已经开始忌惮刘据,又怎么会听了卫青一人之言,就轻轻放过刘据巫蛊这种几乎大逆不道的罪责。
卫青见我竟直呼帝王姓名,面色大骇,严声训道:“就算你是世外高人,也不得开口便是皇上名讳!你真是胆大包天!”
“卫青,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刘彻为什么会对据儿下手,但是这件事绝对与他脱不了关系。”我丝毫没有把卫青的训斥听进耳朵里,继续说道:“现在卫子夫已经被软禁了起来,假如连你都不帮据儿一把的话,恐怕他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姐姐被软禁了!怎么会这样!”卫青显然是在为了自己亲生姐姐竟被帝王软禁一事感到震惊,随即又想到其中怪异之处,满是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想到刘彻曾经在刘据面前流露出的忌惮,我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接着便开口猜测道:“卫青,你别忘了当初的窦氏是怎么消失的。也许除掉刘据,软禁卫子夫只是对付你们卫氏的第一步。”
“现在边疆太平,匈奴也不敢太过放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啊。”我打了个响指将刘彻亲自签发的缉拿公文放到卫青面前,语气中满满都是讥诮:“你信不信,没了刘据,过不了两年,刘彻就会对你下手。谁让你们卫氏家族荣宠太盛,也太扎眼了。”
卫青盯着眼前出自刘彻手笔的丝绢,神情复杂而挣扎,他当初也是见过当初刘彻对窦氏的狠辣无情的,那时候,恐怕他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吧。
“好男儿自当埋骨沙场,匈奴还未灭,卫青,你甘心死在刘彻手里吗?”我神情肃穆地质问道,眼看着卫青稍许动摇的眼神,心下想着再加一把火,却突然被卫青的疑问瞬间扰乱了思绪。
他的表情仍旧坚毅而坦然,薄唇轻启,眼神中带着纯然的疑惑:“你不是据儿的师傅吗?为什么会这么憎恨他?”</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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