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对啊,城里小姑娘可会打扮了,主要还是多,各地姑娘都有,你要是能找个外地人过来,这结婚能省不少钱呢。”
“到时候再看吧。”自打我回来,就没有想过再出去,可是有时候形势比人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也是,这不还早着呢,要不你们看有没有亲戚家有姑娘,给介绍介绍嘛,这年头,看看算什么,合适就谈不合适就拉倒,你们说是吧?”
“就是啊,现姑娘可都厉害着呢,有些个十四五岁就敢给你整个孩子出来,大家都开放着呢,这年头,谁还兴纯洁羞涩那一套啊,亮子你到时候可得放开一点大胆一点啊,可别怂了。”
“呵呵。”我除了讪笑已经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了。
“我听说前阵子有个超市当理货员,人家给介绍了个男,处了一个星期说那男不行,不要了,你们说怎么?人家嫌那男太不够主动了,一起好几天了,连个手都没牵过她。”
这人话引来一阵哈哈大笑,我不知道他们小是那大胆姑娘还是那个不主动小伙儿。
“诶诶,你们别光顾着笑啊,到底有没有合适啊,帮我家亮子也说说。”我母亲佯装生气地对众人说。
“哎呦,这是想媳妇了啊,你家不是有一个呢吗,嘿嘿,都有孙儿了,咋还不满意啊?”村里人可不会留话,该调笑时候绝不错过。
“我就是想媳妇了咋了?我儿子都二十八了,不该有个媳妇啊?”我母亲倒是不怕他们笑。
“也是啊,陶亮都二十八了,弟弟都有孩子了。你们说陶方也真是啊,也不等一下他哥,就这么急急忙忙把媳妇给娶了,这男娃子年龄大了,就是憋不住啊。”
“嘿嘿嘿,亮子,你咋就能憋得住呢?”这些男人女人年龄都不小了,说起话来荤素不忌,我倒也没觉得多害羞,就是不知道怎么接话。
“这事能跟你们说啊?去去,别欺负我儿子老实啊,有合适女孩儿就给介绍介绍,这问题得留给年轻人自个儿去讨论。”
我母亲今天难得地会说话,他这话又引来大家一阵笑,我也坐她身边低着头笑。一派母慈子孝。
后还是有人给介绍了一个姑娘,说是镇上看服装店,家里也是做小生意,他爹妈摆了一个水果摊,一年下来进项也不少,我俩要是合适话,我可能就直接住他们家去了。
对于上门这回事,我母亲好像并没有多少排斥,只是细细地问了那女孩家里情况,他父母为人,家里有没有房子,等等。我一边坐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她问到女孩子自身情况,我以为这个才是应该问。
就这样,这个春天晚上,一堆人都讨论着关于我话题,俨然这一刻,我就是世界中心,可是并没有人问过我意见,他们没有问我喜不喜欢当上门女婿,没有问过我想不想要离开这个村子,也没有问过我喜欢什么样姑娘。
他们只是说那姑娘家里怎么怎么好,我过去就住到镇上去了,再也不用种地放羊了,好像一下子就上升了一个等级似地。他们好像都忘记了,我之所以种地放羊,是因为我从城里回来了,而不是因为我走不出去。
他们还跟我说见到人家姑娘要怎么怎么做,不能表现得跟个乡巴佬似,仿佛他们自己已经脱离了乡巴佬行列。他们让我去买衣服,买好一点,多买几件替换,我现这个样子,姑娘见了我就得掉头跑。
可是我并不打算掏钱去买那些所谓名牌,只为了让他们口中那个和我素未谋面姑娘多看我一眼。这很明显是单亏本生意,可大家都坚定地相信我就应该这么做。
等到回到家中时候,我觉得很累很烦躁,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自从回到村里,开始种地放羊做草编,我心态一直都是平和。
今天我又觉得烦躁了,这种压抑情绪让我很不好受。我觉得自己好像再怎么样都躲不开那些人一样,无论我躲到哪里,他们总是锲而不舍地追着我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