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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夜晚寂静无声，今夜又有几个人能睡得着？

王太后斜着身子躺在美人榻上似睡着了，忽然浑身一颤，惊慌的‘啊’一声叫出来，猛然睁开满是惊骇的双眼，苍白着脸在烛火下映着毫无血丝。

“太后，您怎么了？”扶桑忙走过来掏出帕子拭了王太后额上的密汗，轻声问：“可是梦魇了？”

王太后神情恢复了清明，接过宫女端过来的压惊茶喝上一口，怔怔道：“哀家方才梦见语雯了……”梦中那仇恨的双眼，撕心裂肺的惨叫，宛如噬人的猛兽，要将她吞噬入腹。

扶桑递个眼色给殿内众人，待人离去后，扶桑温柔道：“太后今日是累的。奴婢给太后燃些安神香，太后就什么也不会梦到了。”

“陛下人呢？”扶桑打开香囊取出香料撒入鹤鼎中，王太后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不在焉的问。

“奴婢这叫人请陛下过来。”扶桑欠了欠身离开，少刻就回来道：“陛下去广安宫已有半个时辰了，等过会奴婢再叫人去请。”

“罢了。”王太后心里不愿再见到自己的儿子，想到今日他此举心就生出一丝寒意，疲惫道：“伺候哀家就寝吧。”

夜如水，沉无声。

德武宫禄武帝正批阅朝廷上报的奏折，忽然——

“陛下！”是杨德义的声音，他是三朝老臣，见过大风浪的人，自伺候禄武帝极少露出惊慌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