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來宾,表情也各式各样。或淡定自如,或惊异讶然,或微笑看戏,或苍白流汗。
龙娇娇跌坐在椅上,汗粒大滴大滴往下落,却还喘息着挣扎:“王爷,你……这可是你的孩子……你,你不要我,可以,但……你不能不要孩子……”
她唯一所倚仗的,无非如此而已。如今,胎儿几已成形,随时都有生的可能性。
龙济堂万分难堪,脑子里忽然想起儿子龙飞飞临行时的劝诫:“印王爷心思深沉,非你我所能及。他手段狠辣,绝不会被你和妹妹摆布。走吧,离他越远越好,晚了怕是会连命都保不住。”
可那时候,他哪里听得进去?
如今想來,刚才那杯酒……
龙济堂全身一震,忽然痛下决心,上前求道:“王爷,小女如今临盆在即。只要你肯让她生下孩子,我们立刻走。孩子你要,就留下;你不要,我们带走便是。”
龙娇娇脸色发青,眸光泛红,样子楚楚可怜。她的声音又惊又怕:“爹爹,你在说什么?我,我不走!我要跟着王爷……”
龙济堂何等坚决的人,从座位上走出來,上前一步,单膝跪地:“王爷,请作决断,晚了就來不及了!我说话算话,孩子生下,必带娇娇离开,决不迟疑!”
事到如今,他再笨也该知道,聂印摆下鸿门宴,是要算总账。他想着,聂印应该只是想赶他和娇娇走,对于孩子,毕竟是自己亲骨肉,总不会不要吧?
到此,所有的人都认为,聂印打的如意算盘,必是留下孩子,然后将龙家父女赶走。毕竟,聂印和邱寒渡沒有孩子,如今既然莫名有了一个,别浪费啊,收了娃子认邱寒渡当娘,不也挺好么?
龙娇娇惨叫一声,一阵巨痛袭來,全身止不住颤栗:“王爷……我,我……我好痛……”汗粒落下,精致的脸庞纠结成一团痛苦状。
聂印倏地转身,直面龙济堂,冷酷笑出声:“龙济堂,当日你和龙娇娇无耻设计我的时候,可有想过今天这种局面?”
龙济堂灰头土脸,咬牙:“请王爷恕罪,一切都是老夫的错。娇娇年幼无知,她并不……”
聂印一脚踢在龙济堂的胸膛,恨恨的:“要不是看在龙飞飞的面上,我聂印绝不会让你装死逃过九曲国的追杀。沒想到你觉得我聂印如此好欺,今天,我会让你清楚知道后果。”
事到如今,龙济堂对情势完全一清二楚,再不抱任何希望,抬眼看到女儿已经痛得倒在丫环怀里,不由得发急:“王爷,千错万错,孩子沒有错是不是?求你放过你的孩儿,求你放过你的孩儿……至于我们,你要怎么处置都行,我龙某决无怨言。”
只要保住孩子,他们才有一线生机。这是龙济堂目前最清醒的认知。
韦大小姐看着僵持的局面,又见龙娇娇的确痛苦,再不出手,怕孩子要出事,这便轻言出声道:“小五,既是如此,先救孩子如何?别的事等过了再说。”
聂印冷酷地笑起來,浑身上下充满着无尽冷漠,锐利如鹰的眸子直直看向穿着喜服的龙娇娇:“晚了!救不活了!”
此话一出,掀起满屋的冷冽,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