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所有的红灯笼都点燃,将黑夜点亮。树是红的,叶子是红的,天空是红的,所有的人都被照得红通通。
王妃醒了哩!
他们受苦受难的王妃,终于醒了哩!
那些灯笼是王爷一早就准备好的,说是等王妃醒了,就要点亮迎接她。担心她睡得久了,怕黑。
整个院子刹那间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袁宛央正忙碌着磨药。那种药,必须要现磨现用,是一种植物的汁。
整个房间的灯烛,柔和却不幽暗。
邱寒渡是真的听到了聂印的大呼小叫,喊这个呼那个。他喊的那些人,是采华,是宛央……哦,那就是他沒死,而她活过來了?
怎么可能呢?
她想不到更多,因为聂印在喂她喝一种绿色的汁。可不是当时她教采华做的苹果汁啊,那么苦,苦得她呜呜的,想摆头,却摆不动。
聂印的俊脸,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他的笑容,那么温暖,那么……魅惑。
她从來也抵抗不了他的笑容,几分赖皮几分温存。他的眼睛,也是那般潋滟,如春天里盛开的第一朵桃花,多情又风情,令人见了忍不住心神荡漾。
他正在她的耳边,用低沉质感的声音说话:“乖啊,这药是苦了点。不过越苦的药才越管用……吃了就好了,吃了一会儿我给你喂好吃的啊……”
她仍旧呜呜的,那药苦得啊,简直不是人吃的。可她动不了,只有任他摆布。
可真的太苦了,苦得喉咙都发涩了,喂进的绿汁竟又从嘴角流出來。
聂印用手绢轻轻替她擦掉,想了想,自己喝了一小口,倾身喂进邱寒渡的嘴里。那汁,慢慢从他的嘴里渡进她的嘴里……邱寒渡粉嫩的脸颊染上一层红晕,一下子觉得那药沒那么苦了。
一小碗的药,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喝完。绿色药碗撤去,该淡黄药碗上场了。
邱寒渡直在心里喊娘,却说不出话來。好容易喊出两声,变成这样了:“骗……骗……”
她是想骂:“骗子!骗子!聂印你这个骗子!刚才还说喝了药给我喂好吃的……”
可她说不出來啊,只能眼睛眨巴眨巴可怜兮兮地望着聂帅哥。
聂帅哥心痛惨了,放下淡黄药碗,柔声道:“这些药啊,都是为了让你变得更美呢。寒渡,你不知道你现在多好看……你以前不是老掉头发吗?你现在头发长得又浓又密,黑亮黑亮的。还有你的皮肤也是,又白又嫩……我是无所谓了,你在我眼里,什么样子都好看。可是你这个人讨厌啊,觉得自己不好看,就要赶我走……唉,我沒办法,才要让你喝药的嘛。不过,现在的你啊,真的是好看,不信你看看自己的手……”
他拉起她的手,举到她的眼前。那手纤长莹白,泛着好看的光泽。又嫩又滑,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于是聂印就拿起她的手咬了一口,然后握在掌心之中,喜滋滋的:“我沒骗你吧?都是这些药的功效。你说说,要不要继续喝药?你刚醒,说话费力,那你眨眨眼睛,就表示你要喝药。你要是不想美美的,就瞪着我,别眨,那我就把药倒掉。”
邱寒渡忙眨眨眼睛,就算做个美死的鬼也好啊。她的眼珠乌黑乌黑,黑白分明,样子看起來特别无辜单纯。